“说到律师”黄粱心中一动,“听您的意思,王彤不信任目前的律师?”
“相当的不信任。我想是因为那名王律师一直在劝小彤认罪,他说是认罪态度好的话,法官在量刑上会酌情考量,只要我家小彤表现出悔过之意,应该就不会被判处死刑,即便结果是死刑,应该也有缓刑的余地。我是不懂这方面的专业知识,但是那名律师是这样说的,但是我家小彤他——”
“声称自己没有杀人。”黄粱说,“我懂了,律师不同意王彤的建议,他不想做无罪辩护。”
“对,所以那小子就死看不上那个律师。要我说那律师也不行,哪有上来就劝人认罪的,花钱雇你是干啥的?认罪还用经过你啊,直接和那些绷着脸的警察说不就完了,这是个废物。”
“他爸!”
“我不说了,不说了还不行吗。”王斌低着头生闷气,一口喝干自己那杯咖啡还不过瘾,拿起妻子的杯子一饮而尽。
无奈的看着这对配合默契的夫妻,黄粱轻咳一声,说道:“那个,律师这方面我可以推荐人选,是我朋友,在无罪辩护上很有心得。”
“你朋友
不应该是私家侦探吗?”王斌狐疑的问,不放过任何一个插话的机会。
“同行是冤家啊,尤其是干我们这一行的。”黄粱半真半假的说,“本来人就少,碰到了还都绕着走。”
“也是你这位朋友靠谱吗?收费高吗?”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您两位可以和我这位朋友谈一谈。”黄粱边说边掏出小笔记本,将甄馨的姓名和联系方式写在纸上,“您们可以先去网上搜一下,我朋友工作的事务所叫‘甄心为你律师事务所’,看看风评再做定夺。”
“甄馨?应该是个姑娘吧。”王斌嘀咕道,“你确定她敢接手——”
“他爸!”陈璐一把将黄粱写好的纸条夺了过去,对着黄粱挤出尴尬的微笑,“我们会考虑一下的。”
“好,要是两位决定换律师的话,请通知我一声,我和我朋友商量一下。要是决定继续雇佣目前这位律师的话,也请做出决定后将这人的联系方式告诉我。”
“你关心律师干嘛?”王斌问,充分的扮演着‘口无遮拦’的人设,“你不就是个侦探吗?”
“他爸!听人家把话说完。”陈璐适时的
站出来打圆场。
“哈哈,王叔说的没错,我就是个不入流的小侦探。就是如果没有律师的帮助,我可能很难见到王彤。警方是不会允许与案件无关的人接近王彤的。”
“律师也没有影响警方的能力啊。”
“是没有,不过我可以跟着律师去探视王彤,应该能说上几句话。”
“啊”王斌恍然大悟的张大嘴巴拉长声调,“你打的是这个主意啊。得让律师配合。”
“对,所以就看叔叔阿姨的了。和王彤面对面聊对我很重要。”
“你和我儿子不是聊过吗?有啥重要的。”
黄粱低头挠了挠头发,慢吞吞的说道:“就是我想要确认一下王彤的决心吧。这话听起来挺奇怪的,总之如果王彤对自己没有杀人这件事没有自信的话,我想就没必要浪费时间了。您两位也能省一笔支出。”
拦住想要说话的丈夫,陈璐用力点了下头,说道:“我懂你的意思了,我和我爱人会尽快安排你和小彤见面的,其他的我们也帮不上忙总之就一切拜托你了。”
“两位请抬起头。”黄粱诚惶诚恐的说,“如果这件事真的另有
隐情的话,我保证我会竭尽全力的还原出真相。叔叔阿姨请放心,真相或许会迟到,但一定不会缺席的。”
“你最好别让它迟到太久,十年八年我们家可等不起。”
“他爸!”
和王彤的父母分别后,思绪万千的黄粱在开车回家的途中,一直在咀嚼一个星期前和王彤在病房中的那番被打断的对话。无论是在面对黄粱这名陌生人,还是应对陈辉那名老刑侦的问询,王彤从始至终都在强调在案发当天自己没见过黄小婉,更没去过黄小婉的家。
现实却是孙颖的尸体是在黄小婉的家中被发现的,黄小婉本人也死在自家菜刀之下。这两个女人为什么会死在同一屋檐下,她们不应该是势同水火吗?怎么会携手离开这个世界呢?
黄粱找不到王彤杀害黄小婉的动机。
他去孙颖家对质的原因就是出于黄小婉的爱,担心这位偏激的前女友会影响自己和未婚妻的感情。这样的王彤真的会在动手殴打孙颖之后,带着昏迷不醒的孙颖去到未婚妻的家里,然后将两个女人通通捅死?
除非王彤是个精神错乱的神经病。他需要的不是律师或私
家侦探,而是精神方面的专家。
王彤是精神病吗?黄粱扪心自问,虽然和这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年轻男人只有过几面之缘,但黄粱没在王彤的眼睛中发现异于常人的狂躁或疯狂,这人的确很容易就情绪失控,但距离做事毫无逻辑可言的精神病人还相去甚远。
如果王彤真的没有杀死黄小婉,如他自己坚称的那样,那杀死黄小婉的凶手又是谁呢?孙颖为何死在黄小婉的家中呢?如果这一切真的王彤毫无关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