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眼前浮现出那个总是带着爽朗微笑的男人,虽然笑容中总是带着忧郁,但其中的真诚却是无比珍贵的。
吴磊,我一定会带着你的祝福,从这里离开的,拍档。
最后看了眼静静躺在水泥地上的电击项圈,黄粱转身向花坟的双开铁门跑去。离开花圃的通道就在盛开着鲜花与墓碑的花坟里,即便是为了红荷花,也一定要从这里逃出去!告诉外面的世界,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究竟发生了怎样难以言明的悲剧,又有怎样一群人在困境中坚守了底线,或是出卖了灵魂。他们活着,他们死去,他们挣扎,他们放弃,我也曾是他们中的一员,但我要亲手终结这扭曲的花圃!
怀揣着无比坚定的信念,黄粱拖着遍体鳞伤的身躯向着走廊尽头的那扇门跑去。脚步声在狭窄空荡的走廊里回响着,仿佛是一曲曲来自幽魂们的赞歌。它们鼓励,它们期许,它们渴求黄粱能够做到自己未曾做到的事情。在这一刻,黄粱仿佛能感受到红荷花在身后推着自己。不光只有吴磊,还有许许多多未曾谋面、却在花圃的走廊上看到过画像的人,这些
人性格迥异、容貌各异,却都无声传达着鼓励与力量。花坟内漂荡着淡淡的香气,是一曲高唱的战歌。
进入花坟后,黄粱只在路过红荷花的坟墓时短暂停留一下。他很轻易的找到了栀子花形容的那座写着飞燕草的墓碑。这处墓碑在花坟的最里面,平常根本不会有人来到如此靠里的位置。
这座墓碑的旁有着其他几座墓碑,想来是打掩护的假物吧。黄粱掏出枫叶草造型的项链,打量着近在咫尺的墓碑,试图找到能插钥匙的锁眼。忙活了一阵儿,黄粱才终于发现了一个有些歪斜的字,他心中一动,伸出手指抚摸着那个字,稍一用力,字轻轻歪向一侧,露出了被遮挡住的小小锁眼。
“真的有!”黄粱激动之余,用颤抖的手将枫叶草项链插了进去,严丝合缝,他轻轻转动一圈,听到几声清脆的咔嚓声响起。然后是一阵电机运转的嗡鸣声。
黄粱退后几步,目瞪口呆的注视着墓碑后隆起的坟包竟然从中间裂出一道缝隙!缝隙越来越大,露出一条通向地下的通道!
注视着那条昏暗的坡道,黄粱毫不迟疑的迈步走了进去。当他
的身影彻底没入到坡道后,他听到头顶上再次传来机械的传动声,裂开的坟包闭合,将他与花坟彻底隔绝开。
黄粱抬头看了眼身后,摇了摇头,迈步走下坡道。坡道一开始十分狭窄,并不宽敞,但往下走了没多久,渐渐宽阔起来,直到最后甚至能并排通过两辆车!黄粱越跑越感到震惊,难以想象花圃究竟是一栋怎样的夸张建筑。
在地里深处,竟然有着如此规模的通道,这项工程将会消耗的资源完全超出想象!那个死老太婆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有能力去构建出这样一处世外之地。难道就仅仅只是为了满足她那扭曲的爱好吗?看来有钱真的会让人丧失人性。
边想着,黄粱边向四周打量,他生怕会看到摄像头的存在。不过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看到那些令他毛骨悚然的物体,不过这并不意味着这条通道内就是安全的,很有可能是那种隐蔽式的针孔摄像头,根本就没办法发现。
顾不上考虑这些,黄粱憋住一口气,拼了命的向这条像是无线向下延伸的坡道跑去,仿佛身后有千军万马在追逐他。不过这条空荡的通道内就
只有他一个人奔跑,发出的脚步声回荡着,刺激着耳膜。
渐渐的,黄粱发现坡道的坡度逐变得平缓,直至变成了一条笔直的通道,又向前跑了十几分钟,道路才渐渐再次有了坡度,这一次黄粱不是在下坡,而是上坡,他兴奋地意识到通道或许就快要到尽头了!
忍住双腿的胀痛感,黄粱愣是咬着牙不肯降低速度,就这样死命奔跑着。他在心中数着数,计算自己从花坟逃离已经过去了多长时间。他不清楚现在是否已经有人来抓自己,或许花圃内只有栀子花这一名看守,但那只是花圃很小的一部分,在其他区域内,肯定有着无数人在为这场扭曲的生存游戏工作。
也可能花圃里因为极少发现逃亡时间,根本就不存在安保人员。但黄粱对此并不抱任何奢求。那个死老太婆如此偏执扭曲,即便她准备好几百号人就围在花圃外三班倒,他都不会感到任何意外。那个死老太婆有能力做到,钱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一边胡思乱想着,黄粱一边咬牙跑上坡道。又坚持了七八分钟后,他终于看到了那扇小小的门。远远地望过去,那
扇门并不真切,仿佛是一扇玩具假门,但当他不停歇脚步,越来越近的跑向门时,那扇门变得越发清晰、越发庞大。
终于跑到跟前时,黄粱激动地注视着这扇庞大的铁门,如果将这扇门完全打开的话,一辆卡车都能够轻松进出。注视着大门上的供人通行的小门,黄粱上前拉了下门把手,心中不停地祈祷着千万别锁上,千万别锁上。
当门轻而易举的被推开时,黄粱楞了一下,才跌跌撞撞的冲了出去。他看到了天空,看到了远处的树林,闻到了清新的空气。但下一个瞬间,他突然愣住了,没有迈步向那片林子跑去,只是呆愣愣地仰头注视着晴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