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仁狠狠地踹了房门几脚,把待在房间内忐忑不安的徐大东吓得差点尿裤,他哆哆嗦嗦的打开房门,目瞪口呆的盯着站在自己门前的黄粱和王建仁。
王建仁一个字都没说,将沾满鲜血的黄粱推给徐大东之后就转身离开了。一头雾水的徐大东还以为黄粱受了什么严重的伤,赶紧手忙脚乱的检查一番。确定黄粱身上的血并不是他自己流出来的后,他才松了一口气。面对神情异样的黄粱,徐大东什么都没敢说,只是默默地将他推进卫生间里,用温水给黄粱冲了个澡,然后细心地为他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服。仿佛是在为孩子辛劳的父亲。
细心照料黄粱的时候,徐大东嘴里还不停的嘟囔两句:“就这些课程,我儿子都没能第一时间享受到,反倒是让你先体验了,梁子,要不我认你当干爸——呸,是你认我当干儿——的,我t都气糊涂了!”
黄粱始终毫无反应,只是默默的注视着虚空中的一点。
“出什么事儿了,梁子?你别吓唬我啊。”等到都折腾完后,徐大东才提心吊胆的问了一句。
黄粱轻声回答:“东叔死了。”
“
啥?东叔死了?!是陈旭东吗?”徐大东惊愕地问。
“对,是东叔他干的,他将马东西给杀死了。”
“什么?东叔杀了马东西?”徐大东惊愕的问。
“对。”
“然后东叔自己也死了?”
“对。”
“东叔他、他是怎么死的?这t不可能啊!他为什么要杀死马东西啊?他们两个人之间——”
黄粱摇了摇头,阻止了胡言乱语的徐大东再继续问下去。“我有些累了,让我睡一会,行吗?”
徐大东紧着皱眉头注视一脸疲惫的黄粱,勉强点了下头,他叹了口气,转身走到卧室的窗户旁,向外张望已经变成了深蓝色的天空,刚刚还将天空烧成了橙红色的夕阳不知道躲到了什么地方去了,清澈天空上没有一丝云朵,仿佛连云彩也都躲去哭泣。
“一路走好,东叔”徐大东轻声呢喃了一句,手撑在了窗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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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经意间,京阳市步入了阴冷的深秋,一场秋雨一场寒这句话得到了完美印证,气温仿佛是眨眼间就从二十多度直接崩塌到只有十几度。大部分人都对这场突如其来的降温怨声载
道,除了卖衣服的和卖暖手宝的。
每天不分昼夜下着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秋雨,地面似乎从来没有干燥过,坑坑洼洼,淤积成无数个蓄水池,挤占了行人的空间。雨伞成了每一个外出行人必备的随身物品。镜子倒是不再被需要,一低下头,满街都是大。大小小的天然雨镜。
四周很安静,或许是因为这里是墓园的缘故。黄粱撑着一把伞,站在淅沥沥的小雨中,默默注视着眼前墓碑上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中年男人露出淡淡微笑,隐含着淡淡的忧伤。或许是由于黑白照片的缘故,看不清头发颜色,这让中年男人看起来十分年轻,像是只有四十出头的模样。
陈旭东三个字刻在那块灰白色的墓碑上,凹进去的笔画泛着鲜艳的红色油漆。黄粱想,也许过不了多久,那油漆就会剥落吧,但这三个字应该会历经风吹雨打,默默旁观沧海桑田。
“梁子,”撑着一把黑伞的徐大东走到黄粱身旁,他将把一束五颜六色的鲜花放在墓碑前,“我敢打赌,还没等咱俩走出墓园的大门,这束花就会被那个卖花的人捡回去重新卖。”
“肯定的。
”黄粱随口应道,“你应该让我出一半钱。”
徐大东摆了摆手:“怎么可能,钱应该我出。毕竟我和东叔才算是老交情。送他最后一程,怎么也得我来,这点钱对我来说也不算什么。”
“是,钱的确是不算什么,但我想为东叔做一点事情。”
徐大东将冰凉的手搭在黄粱肩膀上,轻声说道:“东叔的死不是你的责任。梁子,我想东叔肯定会感谢你的,感谢你帮他解脱了。即便在那栋别墅中你没有看穿东叔的杀人手法,东叔得以侥幸逃脱,东叔也肯定会在痛苦的折磨中自我毁灭。我了解他,他那样认真负责的人,是无法接受自己成为一名刽子手的。”
黄粱默默的点了下头,他的目光从陈旭东墓碑上的照片挪向旁边另一块墓碑。这块墓碑上是一个年轻姑娘的黑白照片,能看出女孩和陈旭东在脸型和五官上有几分相似,女孩的笑颜十分可爱,大。大的眼睛中闪烁着倔强和好奇的光芒。
徐大东也看向年轻女孩的墓碑,呢喃道:“我都已经忘记了,琼琼和东叔有多相像了。我和琼琼接触的机会不多,东叔一直有意保护她,不让她
和我们这些人接触。东叔是对的。”
“是啊”黄粱点点头,他想起那句烂大街的话:最残忍的莫过于把一个人最为珍视的东西,当着他的面儿毁掉。
“对了,我还有一个小疑问,一直没琢磨明白。”
“你说说看。”黄粱清空杂念,看向身旁的徐大东。
“我一直想不通徐颖为什么不把那个用来装毒药的翡翠小葫芦砸碎或是丢掉呢?对他她言,这可是最致命的证物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