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名年纪在五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他的头发有些稀疏,大都变成了灰白的发色。男人脸上的五官并不十分立体,有些扁平,他皮肤黝黑、眼神锐利,一看就是沉默寡言的神格。
徐大东见那人向车走来,立刻推开车门,熟络地问道:“东叔,您还这么精神啊?”
“徐先生,托您的福。不过最近腰疼的受不了,毕竟上了年纪。”被称为东叔的男人微笑着点点头,他把目光投向黄粱,“这位就是您的朋友?”
“对,介绍一下,这位是黄粱。”徐大东把手伸向坐在一旁的黄粱,“这位是陈旭东先生,我都叫他东叔。”
“东叔,您好。”黄粱客气地打了声招呼。
陈旭东摆摆手:“没必要叫什么东叔不东叔的,我就是一个打工的。说白了就是司机。”
“您可比司机厉害多了。对了,我父亲还问您呢,有没有打算去他手底下工作?他那里有现成的职位等着您。”
“承蒙徐先生厚爱,请原谅我不能立刻给予答复。毕竟我已经忙活半辈子了,难得能有时间休息一下,我想闲一段时间。”
“也好,不过您一旦想要找工作
的话,请一定第一时间联系我,好吗?”徐大东热切地问道。
陈旭东微笑着回答:“当然,我一定第一时间联系您。”
“嘿嘿,那我就先谢谢您了。”
“徐先生,哎,别这样。我可担待不起啊。”
“东叔,您要是能来我们家帮忙,那是我们家的福分。对了,来了多少人了?我看这停的车可不少啊。”
“基本上都到了,还有一两位吧,也在路上。走吧,咱们进屋聊,马先生,刚才正说起你,他说好久时间没见您到了,不知道结完婚的您有什么改变。对了,我听说您已经有了孩子了?”陈旭东边说边在前领路。
徐大东羞赧的一笑:“对,我老婆怀孕了。”
“真是天大的喜事啊。”可慢了皱纹的陈旭东的脸上浮现出真诚的微笑,“男人啊,一定要当父亲,才能真正体会到‘男人’这两个字的含义。”
徐大东支吾着应了几声,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黄粱看在眼中,没说什么,只是感到有些好奇。
跟在陈旭东的身后,黄粱第一次走进了这间富丽堂皇的别墅。这栋三层别墅远不是黄粱之前去过的那些出租别墅能够比
拟的,无论是室内装潢还是陈列的家具,都担得起‘奢华’二字。
似乎建造这座别墅的主人对施工方只提了一个要求:必须把钱给我花到位了,东西好不好无所谓,必须要看起来值钱。施工方也的确严格遵守了这条准则,把这栋别墅建造的宛如一座奢靡的皇宫宫殿,极尽奢华、繁琐之能事。
号不夸张的说,在这间宽敞明亮的客厅里来一场篮球赛绰绰有余,更让黄粱感到无语的是,他竟然真的在楼梯旁发现了一个篮球架子,只不过看样子已经许久都没有人碰过了。
在黄粱宛如进了大观园一般觉得看什么都新鲜的时候,一个不起眼的小个子男人溜达着走了过来,由于这人个头太矮,还是从侧边过来的,直到他走到很近的位置,黄粱才发现他的存在。黄粱定眼一看,立刻确定这就是徐大东口中的那位不靠谱的朋友。
这人五短身材,身高在一米六五左右,体重可能也在一百六十五斤上下,神似一个穿着背带裤的不倒翁玩具。黄粱严重怀疑如果没有那条皮腰带兜底的话,这人凸出来的啤酒肚很可能会砸到脚面。
这人外貌最
大的特征不是小小的眼睛,不是大。大的嘴巴,也不是泛红的蒜头鼻子,而是他左脸颊上的一个拇指甲盖大小的黑痣。黑痣上还当啷着几根长长的白毛,看着就很是别扭,黄粱涌出一股拿指甲刀黑痣上的白毛剪掉的冲动。
无视黄粱看向自己的目光,那男人径直‘滚’到徐大东的身旁,举手用力拍了一下徐大东的肩膀。“徐老弟,最近过得咋样啊?呦呵,满面红光啊。”他发出堪比男中音一般的洪亮嗓音,嗓门出奇的大,黄粱似乎都听到客厅内响起了回声。
“啊,是马哥啊!您的气色也不错呀。”徐大东微笑着和那人握了握手。
“嗨,我这就是回光返照,土都埋到喉结了了。不说这个了,这位就是你朋友。”那人看向黄粱,上下打量着他。
“对,我朋友黄粱。”
“啧啧啧,一表人才呀,是你嫂子喜欢的大帅哥。你好,我就是马东西。”马东西大。大咧咧的把胖乎乎的小手伸到黄粱面前。
“马先生您好。”黄粱客气的伸手和马东西握了握。
“别叫什么马先生了,听着假,你要是看得起我的话,你直接就叫马哥就
得了,我就管你叫黄老弟,行吧?”
“当然,马哥您随意。”
注视着眼前这位一身江湖气的中年男人,黄粱感到有些哭笑不得,如果不是事先知晓这人最近破了产,根本就不可能从这一脸放肆的笑容中看出任何他惨遭变故的迹象。
“啊,原来是小徐来了啊。”一名穿着雍容华贵的中年妇女从一扇门中走了出来,她的话语声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