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莉的嘴唇不停发着抖,颤颤巍巍的发问:“可、可刘安这样做的目的目的是什么呢?”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啊,刘安从始至终都是在利用童羽。利用王烨只是其中的一个步骤,他的计划都是为了这本书而制定的。”黄粱把手搭在放在一旁沙发上的简装本的《我和她》,考虑到精装本太过危险,完全可以当武器来用,他就拿了一本简装的放在一旁。
“就为了这本书?”海莉困惑的睁大了双眼,如果她眼中的困惑有重量的话,可以轻而易举的把黄粱压成馅饼。
黄粱点头回答:“对,就为了这本书。刘安不仅仅是这本书的作者,他还是构成这本书的那些童羽亲身经历过的种种事情的编剧。童羽,”黄粱看向瘫坐在扶手椅里的委托人,“刘安他利用了你,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他并不爱你,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自己,为了能够写下这本《我和她》,去纪念死在十四年前的那个女人。”
“十四年前的那个女人?”童羽缓缓的抬起头,仿佛她的关节早已锈死一般。当她的目光和黄粱相交时,黄粱看到的是一双万念俱灰的痛苦眼神。
强忍着挪开视线的冲动,黄粱强迫自己直视着童羽满含绝望的目光,用
无比确定的语气说道:“对,死在十四年前的王秀丽,刘安心中的女人从来都只有她一个人。而你,从来都不是刘安的挚爱,你只是一个替代品,一个工具而已。”
“不”黄粱似乎从童羽发出的这一声绝望的反驳中听到了她心碎的声响,如此的轻微,却又如此的真切。“这不是真的刘安他他是爱我的”
“我不是刘安本人,我没办法告诉你刘安究竟爱没爱过你,但他肯定更爱王秀丽,不然他不会选择死亡。如果他真的更爱你的话,他为什么不和你携手共度一生呢?为什么执意要殉情呢?为什么还故意不让你跟着他一起死呢?”
“那是那是因为他想看着我活下去!”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童羽黯淡的眼神爆发出一丝光彩,在刘安死后,她始终紧紧抱住这一想法不放,这已经成了她最大的心灵依靠,同时也是最深的执念。
“你想多了。”黄粱无情的击碎了童羽抱持的最后一丝执念,“刘安之所以让你活了下来,不是因为他爱你,想看着你活下去,他只是想要榨干你最后一丝利用价值。如果刘安真的爱你的话,从一开始就不会主动提出殉情这种事情来!”
“那是因为
刘安他——”
“你别反驳我,听我把话说完。”黄粱抬手制止了出声反驳的童羽,用怜悯的目光看着灵魂早已经千疮百孔的受伤女人,“我想他的确是想殉情,是真心求死,但他想去殉情的女人不是你,童羽,刘安心中的女人是王秀丽,他死后想要永远在一起的女人是她啊,不是你。”
童羽的灵魂被彻底击碎了,面对黄粱下达的如同死刑判决一般的结论,她搜肠刮肚的想要说出反驳的话,但最终却悲哀的意识到,这其实就是事实。
那个男人是否真的爱自己,童羽是最清楚的那个人,此刻强行将所有的滤镜掀开,暴露出血淋淋的真相,所有的回忆都在证明眼前这个用悲悯目光看着自己的、自称是侦探的男人的正确。
“刘安他并不爱我”童羽失魂落魄的呢喃着。
“没错,至少他没有你幻想中的那样深爱着你。刘安是个无比自私的男人,在十四年前,他出于贪生怕死,逃避了王秀丽给予他的那份过于沉重的爱。我想独自活下来的他在过去的十四年中,一刻都没有从自责和煎熬中解脱出来吧。所以才会想到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重演当年的一切,以赎罪的心态让自己再一次经历殉情,并真的死去,以换取
解脱。”
海莉感觉自己已经快要精神错乱了,她完全无法接受这种说法。“黄粱,你是说刘安处心积虑的设计这一切,只是为了弥补自己当年犯下的错误?这种说法也太太荒唐了吧。”
“海莉姐,你应该是最清楚一个偏执的人为了得到内心的平静,会做出多么令人瞠目结舌的举动来,难道不是吗?”
面对黄粱的反问,海莉无言以对。
黄粱注视着低头不语的童羽,用温柔的声音说道:“刘安已经死了,我没办法和他当面对质,但根据他这些年来想要掩盖的年少时经历的行为,我认为我可以窥见到几分他的想法。刘安之所以放弃刘文这个名字,或许就是想要彻底的抛弃曾经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吧。”
“不堪回首的往事”童羽呢喃着重复。
“没错,对于他而言,有关自己哥哥刘武的记忆、自己嫂子王秀丽的记忆,甚至还有惨死的红樱桃的记忆,都太过沉重了。对于一个还不满二十岁的年轻人而言,他会想要从这些变故中逃离,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事实上他什么都没做,像是无根之草一般的任由滔天巨浪裹挟着自己,冲向他完全无法预知的漩涡。”
“漩涡吗”
“没错。”黄粱点点头,“平
心而论,如果我是刘安的话,我也会想到一走了之,把所有这些都抛在脑后,隐姓埋名,去开始一段新的人生。但自欺欺人是最难做到的,骗别人轻而易举,但是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