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土炕上的刘文仍在呼呼大睡。一方面是因为疲惫,更多的原因是在于红樱桃偷偷给他下的东西对身体的透支太过严重,他不好好睡上个七八个小时根本醒不过来。所以刘文对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一无所知,甚至当他醒过来时,变故早已经结束两个多小时了,他是在医院的病床上苏醒的,醒来时身旁站着一群陌生人。
按理说红樱桃应该能听到刘武制造出的一系列刺耳的声响,毕竟处在暴怒中的刘武根本是无所畏惧,弄出了很大的声响。事实上红樱桃在半睡半醒间的确是听到了一些声响,但是她由于太过疲惫、心情太过放松的缘故,始终没能恢复清醒。
事实上如果她能即时苏醒过来,对她自己而言,对刘武而言,对刘文而言,甚至对其他并不在这栋房子里的许多人而言,都将会是完全不同的结果。
遗憾的是红樱桃直到自己的脑袋被砍断,她都没有完全苏醒过来。
拎着菜刀冲进里屋的刘武直奔着土炕而去。站在外屋的时候他就已经隐约看到了躺在土炕上的两个人影,其中一个长头发的分明是个女人,侧躺在被褥上的女人的脸
被纷乱的黑色长发盖着,看不清长相。
也用不着看清长相了!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刘武只剩下一个念头,把这个贱娘们的脑袋砍下来!t的,我供你吃穿,你就这么报答我们老刘家?让我们老刘家还怎么挺直腰杆!你不仅毁了我,还t毁了我的弟弟!你给老子死,立马死!
刘武甚至没有来得及把躺在自己房间土炕上的女人脸上的头发掀开,看一看是不是他心中认定了的自己的媳妇王秀丽,他抡起锋利的宽刃菜刀就照着女人白皙的脖颈砍了下去,霎时间刘武的面颊被温热的鲜血染红。
在微甜的血腥味的刺激下,刘武不知疲倦的挥砍着手中的菜刀。飞溅而出的鲜血沾染到躺在一旁呼呼大睡的刘文的身上,他就像是一张纯洁的白色画布,被动的沾上血色的罪恶。在刘文毫无自知的情况下,刘武将睡在被褥上的红樱桃的头颅给生生砍了下来。
说来可笑的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红樱桃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稀里糊涂的就丢掉了自己的性命。多说红颜薄命,红樱桃会落得如此悲惨的结局,至少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在于她自身
的胡作非为。
杀红眼的刘武直到把红樱桃血淋淋的头颅拎在手上的时候,他都没有认识到自己杀错人了,甚至还有些得意洋洋的寻思自己总算是出了这口恶气了。正当他盘算着提着头颅给家对门的金老大看看,让他也开开眼界的时候,一个出乎刘武预料的人已经走进了院落中。
王秀丽拎着行李回来了。
她知道今天是刘文一周中难得的半天假,为了给还在读书的小叔子补充营养,她特意去市场买了一条鲤鱼,打算给刘文煮鱼汤吃。这几天回娘家最让她放心不下的就是沉默寡言的刘文,虽然心里清楚刘武不会为难自己的弟弟,但王秀丽还是忍不住担心刘文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换洗的衣服。
拎着四斤重的鲤鱼回到离开好几天的家里,王秀丽却被家中的异常情况弄得有些发蒙。院门坏掉了一扇,房屋的门也敞开着,就像是这个家遭遇了一场不期而遇的风暴。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变故,但王秀丽还是本能的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的异样。犹豫不决的站在院落内,王秀丽冲着房门敞开的屋子叫喊了几声刘文和刘武的名字。
拎着
滴血的头颅站在屋内的刘武突然听到院落中有人叫喊着自己的名字,癫狂至极的过热神志立刻恢复了几分清醒,在感到恐惧和意外的同时,他下意识的向可以看到院落的窗户走了几步,想要看清楚是什么人在叫自己。
当透过脏兮兮的玻璃看到站在院落中的人影是自己的媳妇王秀丽的时候,刘武彻底傻眼了。不夸张的说,这一刹那带给他的冲击不亚于银河系毁灭的程度。他万万没有想到本应该死在自己背后几米外的土炕上的王秀丽此刻竟然站在院子里,手里面还拎着一条装在蓝色塑料袋里的死鱼!
这是什么情况?如果王秀丽站在院子里,我手中拎着的是谁的脑袋?
直到这个念头的冒出,刘武才想起自己应该掀开沾血的头发确认一下被自己杀死的人的长相。刘武用颤抖的手胡乱的扒拉开头发,引入他视野中的是一张恐怖的、眼睛半睁不睁的女人的脸,白皙的皮肤上点缀着或大或小的血渍,看上去格外的渗人。
这人这人我认识!刘文惊恐的盯着手中的女人头,心中反复念叨着为什么会是你?为什么会是你?你为什么会躺
在我家的炕上啊?你倒是回答我的问题啊,红樱桃!
很难说如果红樱桃真的张嘴回答了刘武的问题,刘武会不会当场被吓死。
意识到自己铸成大错后,刘武反而极快的冷静下来,速度之快让他自己事后回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仿佛那一瞬间他变成了另一个人,身体里一个极具条理性的人格跳出来掌控了方向盘。
无视站在院落中惶恐不安的王秀丽,刘武几步走回到土炕前,他把红樱桃的头颅放回到浸透鲜血的被褥上,犹豫了一下,刘武没有放下菜刀,而是将沾血的菜刀别在要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