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见怪不怪的说:“出车祸这种事儿和驾龄长不长、资不资深没关系。按理说fi车手是世界上最牛的司机了吧,世界冠军因为出车祸都死好几个了。”
“你非要这么说也没毛病。”张芷晴耸耸肩,“总之把车开进房子里,这人也算是临了体会了一把万众瞩目的感觉。”
黄粱苦笑着摇摇头:“你这话说的也太损了。”
张芷晴毫不在意的耸耸肩:“我这就叫损了?和史冬雨的表姑相比,我就是圣人!”
即便在李萍这位邻居的眼中,史冬雨的表姑也的确做的太过分了。这个女人和丈夫没有孩子,不知道是谁的问题。原本是想把史冬雨手下当继女,等将来养老的时候指望她。但计划赶不上变化,丈夫的突然离世彻底打乱了这位中年妇女的所有计划。
一辈子几乎没上过班的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去了生活来源。保险赔偿金将将够抹平那间遭受了无妄之灾的早餐店的损失,没有一技之长、也不打算出门打工的史冬雨的表姑对史冬雨本人就有很大的意见了。
在她的强烈干预下,原本能上个不错的二本的史冬雨连考试都没有参加,
念完高中就离开了学校,直接进入当地的一间工厂当流水线工人。
“这也这也太损了。”黄粱皱紧了眉头,“你不想出现供史冬雨读大学,可以让她申请贷款啊。”
“是吧,典型的损人利己。我想那个女的就是担心一旦史冬雨从那个小县城离开就不会再回去了。”
“这人现在还活着吗?”
“史冬雨的表姑吗?活着好好的呢,我还和她见过一面呢。”
黄粱惊讶的问:“你和她见面了?”
“当然,这不到三天的时间里,我可是一分钟都没有浪费。你竟然还不来机场接我,真的是过分!”张芷晴委屈巴巴的眨着眼睛。
“我错了,下不为例。”
对于高中毕业后史冬雨的经历,李萍就知之甚少了,她当年考上了大学,离开了岩首县,和史冬雨从此断了联系。等她再次返回到家乡定居的时候,史冬雨几年前就已经结婚,早就不再和表姑一起生活。
好在从李萍的口中,张芷晴问到了史冬雨表姑的地址,她立刻马不停蹄的赶了过去。
“那个老女人住的是老式的六层居民楼,墙皮都斑驳脱落了,露出里面灰黑色的水泥。
”张芷晴皱着眉头回忆道,“也不知道住在那里的住户都交不交物业费,草坪都没人打理的,全都旱死了。”
“芷晴,我好奇的是你是怎么说服史冬雨的姑妈给你开门的?”
张芷晴回答:“简单,我告诉她我是来做调查的,想要收集一下居民们对小区改造的意见。”
“然后她就信了?”
“对呀,我想我拎过去的五斤香蕉也起到了一定作用吧。你知道,对付中老年妇女的一大利器就是小恩小惠呀。为了领三个鸡蛋,有人能忍受几个小时的无聊推销呢。”
黄粱无奈的笑了笑:“也是。”
成功敲开史冬雨姑妈家的防盗门后,张芷晴在和这位长着一张薄情寡义长相的妇女的交谈中,不着痕迹的把话题引到了史冬雨的身上,她只用了一句‘您是一个人住吗?您的子女呢?’,就成功的打开了这位满腹牢骚的表姑的话匣子。
人往往就是这样,在对他人拼命进行诋毁之能事的时候,往往会把自己的卑劣暴露个一干二净。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嘛,当你伸出一根手指指责别人的时候,还有三根是在指向自己。史冬雨的姑妈完美的诠释了
这句至理名言。
在这位絮絮叨叨的妇女的抱怨中,张芷晴大致理清了史冬雨高中毕业后的人生轨迹。
进入工厂上班的史冬雨生活在表姑的掌控下,只能过着两点一线的枯燥生活,沦为姑妈的赚钱机器。史冬雨每天的时刻表必须严格按照姑妈制定的来,晚回来一分钟都不行,难得的放假更是必须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不能独自出门。
尤其让张芷晴无法忍受的是,说起这些往事,面前的妇女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她反而认为自己这样做是在保护史冬雨这个刚刚走出校门的懵懂姑娘,免于她被社会上的不靠谱的人荼毒。
张芷晴愤愤不平的说:“我当时差点忍不住直接问她了,把这个高中刚毕业的姑娘丢进社会这个大染缸里的人不就是你吗?黄粱,你是没亲眼看见那个女人的神态,不然得气死!真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有些人能成为长辈的唯一原因只是年纪大。”黄粱语气平淡的说,“混蛋东西老了就会改好吗?不,只会成为老混蛋。”
“说得好。”
“按照你的说法,史冬雨几乎是失去了人身自由啊。”
“对
,被那个老疯婆子给监禁起来了。”
黄粱微微皱眉:“那她竟然还能家人结婚,史冬雨去世的丈夫还真是有两下子啊,这人该不会是专业撬锁的吧?”
“不是,王海是出租车司机。”
“又是车?”黄粱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为什么史冬雨生命中的男人都和车有不解之缘?她父亲是开货车的,姑父和丈夫都是开出租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