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茶叶?你这就要开始收买我了?”黄粱无语的看着身旁这位认识多年的老友,“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你吗?”
“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人吗,都怕死。”徐大东认真的说道,“我执勤的时候碰上一大哥,可能是睡迷糊了,把枣核吞下去了,你说这算是多大点的事儿?他可不这么看,又哭又闹的,非要立刻去医院拍个片子,我哩个去,那可是告诉行驶中的火车啊,刚出站台没多远,还能为他一个人专门倒回去?”
“呃你跟我说这些干嘛?”黄粱一脑门子的问号。
“是人就会有发神经的时候,梁子,你可千万要把持住啊。”
黄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正当他打算反唇相讥的时候,敲门声轻轻响起,‘麦兜’推开门向屋内张望着说道:“两位,车已经准备好了,请随我来。”
“走着,大东。”拍了下徐大东的肩膀,黄粱溜溜达达的走出了会客室。在‘麦兜’的陪伴下,黄粱和徐大东返回了位于地下的停车场中,转了几个弯,‘麦兜’在一辆开车车门的保姆车前停下了脚步。
“请上车吧。”‘麦兜’冲着大敞的车门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黄粱弯腰坐进了车内,徐大东犹豫了一下,在黄粱的注视中略有些不情愿的进入车内。‘麦兜’也上车后,把车门拉上。黄粱和徐大东坐在舒适的真皮座椅上,举止可以用‘乖巧’二字来形容的‘麦兜’坐在两人的对面。这间豪华保姆车的内饰足够奢华、空间足够宽敞,即便黄粱翘着他的两条大长腿,他和坐在斜对面的‘麦兜’之间还隔着二三十公分的距离。
“两位喝点什么?”‘麦兜’打开了车载冰箱,“果汁还
是啤酒?我个人推荐这款黑啤,口味非常正宗。”
“酒就算了吧,给我水。”黄粱看向表情过于紧绷的徐大东,“大东,你喝什么?”
“水就好了。”
‘麦兜’从小冰箱里拿出两瓶黄粱没见过牌子的瓶装水,单单玻璃瓶身上的复杂的雕花工艺就不难看出,这个牌子的水三块钱一瓶肯定是拿不下。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后,黄粱丝毫没有品尝出‘奢华’二字的滋味,和自来水管流出的十几块钱一吨的水相比味道啥区别都没有。
为了不让‘麦兜’看出异常来,黄粱故意没话找话的和坐在身旁的徐大东聊天,交谈的话题倒是相当接地气,基本都是‘你二姨家的孩子考上美院了吗?’、‘你四叔的婚礼办的顺利吗?’之类的熟人间才会谈及的话题。黄粱有意让坐在对面的‘麦兜’听到这些,从侧面突出自己和徐大东的亲近程度。
“————是吗?那个小娃娃也开始能闯祸了?时间过的真快啊,如白驹过隙。”黄粱装作不经意的伸手掀开了挡住车窗的窗帘,车窗上映照着生机勃勃的街景,一闪而过的车辆、行人、路旁的商铺都在直观的体现这辆车正在有条不紊的行驶着。
“您觉得有些闷吗?”‘麦兜’问道。
黄粱意有所指的笑了笑,“不习惯而已。大白天的就挡窗帘,像是在对车外的人说这里面干见不得光的勾当。”
“是我疏忽了,抱歉。”
“不用动不动就道歉,你又不是从我这里领工资的。”
“今天有些大,还是把窗帘挡上吧。”
黄粱伸手拨开了‘麦兜’探向车窗的手,用随意的语气说道:“不用,夏天不晒太阳就说不过去了,我倒是觉得车内的空调开得太大
了点。你说呢,大东?”
“都行。”徐大东摆明了一副‘谁都别搭理我’的状态。
心里咒骂了身旁这架帮不上忙净捣乱的僚机,黄粱眼角的余光始终在默默的观察着‘麦兜’的动向。肉眼可见的,‘麦兜’似乎有些焦虑,坐立不安的他身体的小动作多了不少,这些都被黄粱看在眼中。
他这是怎么了黄粱暗自思忖,在担心什么呢?是看出我是在虚张声势?不对啊,即便真的看穿了,他也不应该感到焦虑和不安呀他在怕什么?
坐在黄粱左前方的‘麦兜’双腿紧闭,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像是在认真听讲的好学生一般,只不过他没有目视前方,而是直直的盯着自己的手背。似乎是察觉到黄粱探寻的目光,‘麦兜’一动不动的保持着最大程度的克制,全身的肌肉都像是紧绷了起来。他越是这样表现得克制,黄粱越是确定他肯定是在害怕些什么。
会是什么呢黄粱边留意着‘麦兜’的动向,边摇晃着脖颈,装作是在放松颈部肌肉。当黄粱把头偏向车窗方向的时候,‘麦兜’放在膝盖上的手明显有一个紧锁的动作。虽然幅度很小、一闪而逝,但还是被密切关注他的黄粱捕捉到了。
果然是车窗啊。黄粱暗想。大白天的,用窗帘把车窗挡住本身就有些奇怪。再加上方才‘麦兜’似乎急于把掀开的窗帘放下,答案显而易见,问题的关键就在车窗上。
把头靠在松软的椅背上,黄粱掏出手机举到眼前,看起来他好像是在专注的看着手机屏幕,像是在打字聊天的样子,但实际上黄粱打开的app是照相机,他用手机的前置镜头拍摄车窗的景象。故意侧着身子翘起二
郎腿,背对掀开窗帘的车窗的黄粱斜拿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