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刚一推开解忧事务所的大门,从闷热的街道走进阴凉的屋子里,早已等候多时的张芷晴立刻叫嚷着“什么情况”,蹦蹦跶跶的跑了过来。
“还算是顺利吧。”
没顾得上把额头上的汗珠擦干净,站在玄关的黄粱先是小心翼翼的把手腕上的手表摘下来,放进表盒里装起来,弄完这一切后,他才如释重负的长出一口气,慢吞吞的脱下脚上的皮鞋,开始把身上的这身衣服脱下。
张芷晴站在一旁协助黄粱脱下租来的衣服,调侃道:“手腕子酸不酸啊?”
“还好,主要是心累。”黄粱半真半假的回答,“好几千万就戴在手腕上,想想我心里就发憷。你不知道我开车的时候有多小心,方向盘都不敢握得太紧。”
“你这心理素质也真是够呛。”张芷晴笑着说打了黄粱手臂一下,“赶紧的,去洗一下吧,满身大汉。别忘了把项链摘掉哦。”
“你不说我都忘了,赶紧的,把这个狗链子装进盒子里,真是花钱找罪受”
在卫生间洗漱一番后,找回清爽的黄粱摇晃着脖子走回了客厅。换上背心裤衩的他是十几分钟前刚回来时判若两人,如果之前是一副放荡不羁的富家公子哥的形象,此刻的他回归了本我,变成了一位邋里邋遢的小区大爷。
“要不这套衣服就买下来吧。”张芷晴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黄粱,“人靠衣服马靠鞍呀。”
“我歇一会就去把衣服给退了。”黄粱坐在沙发上,享受着电风扇吹来的凉风,“都是身外之物。”
“身内之物更为重要?”
“当然,主要是气质,这东西不是衣服首饰能给你的。”
“切,纯属扯淡。”张芷晴不屑的撇撇嘴,“我看过一个国外的综艺,节目组
找到了一名街边的流浪汉,隔着十米远能味道臭味的那种。一番捯饬之后,呵,直接变成了潇洒帅气的成熟大叔,比整容的效果都夸张。你不屑一顾的那些身外之物对一个人的形象可是起决定性作用滴。”
“无所谓,反正我又不用靠脸吃饭。”
“你就算是想出道也晚了点,现在小奶狗最吃香。”张芷晴边说边坐在黄粱的身旁,由于今天的气温超过了三十三度,她没有像往常那样紧挨着黄粱坐,而是中间隔出了半米的距离。
毫不夸张的说,京阳市已经到了‘拥抱都需要勇气’的盛夏时节喽。
“谁没有年轻过。说不定大王年轻的时候也是小奶狗呢。”
“嘿嘿,你就扯淡去吧。臭大叔打生下来就像是四十多了。不过他这样倒也稳定,五六十了看着还是像四十多,或许退休之后,臭大叔就能迎来自己的全盛时期了吧。不说这些了,今天有收获吗?”
“嗯算是有吧。”
张芷晴饶有兴致的问:“就没看穿你是装有钱人?”
“我好竟戴着几千万的手表呢,即便言谈举止和真正的富n代相比有些违和,单单是手表这一点就能加分不少吧,把所有的疑虑打消。”黄粱也不敢咬死口,“算是勉强糊弄过去了吧。”
“他们承认了吗?”
“承认啥?”
“和孙瑜夫有关系啊。”
“承认了。”黄粱会想着自己和‘麦兜’之间的对话,平坦的额头上泛起几道皱纹,“倒是矢口否认,不过”
“不过什么?”
“我总觉得那个地方不对劲。”
“肯定不对劲儿啊,这还用你觉得?五十万一年啊,”张芷晴边说边摇晃着张开手指的手掌,“五十万一年的会费啊!绝对够我把所有主流的视频网
站的年费续约到我下葬的那天了。”
“你对自己也这么狠吗?”苦笑着吐槽了一句,黄粱严肃的看着对面书架的一角,若有所思的说道:“管理的太严格了,过分的严格。”
“不是给钱就能成为会员吗?”
“不是,除了人家主动邀请,就只能由会员推荐。”
张芷晴嘀咕道:“这个有点‘秘密结社’的味道了。”
“没错,我可是上来就要开三年会员的客户,不说立刻给我跪下磕两个以表谢意,总得感恩戴德的尽快办理入会手续吧,免得煮熟的鸭子飞了。”
“推销说白了就是忽悠,把消费者的购买欲忽悠出来了,原本是出门打酱油的,回家的时候指不定就换了辆新车。”张芷晴一本正经的说。
“事实却是他们在反复确认我的身份,大有一种‘你给我钱,我还不一定要’的既视感。没这么做买卖的。”
“比咱们还横?”
黄粱哈哈一笑,说了声“对”。
“也是站着要饭的?”
“咱们是站着赚钱。”
“都一样。”张芷晴毫不在意的耸耸肩。
“区别还是很大的,至少咱们赚来的每一分钱都干干净净。”
张芷晴叹了口气,“所以你才会不适应戴上千万的名表啊。”
“无所谓,要我说戴着那东西还不如我平时戴着的十几块钱买来的橄榄子手串呢。我又不是没手机看时间。”
“你这就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了哦。”
“不是。”黄粱微微一笑,“是真情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