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到敲门声响起的一瞬间,黄粱还是不由自主的心颤了一下,稍微有些心虚。快速把情绪调整好后,黄粱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冲着门的方向喊了声‘进来’。
门外应了一声‘打扰了’,一个个子中等、略有些臃肿的油头粉面的男人推门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得体的黑色西装,锃亮的皮鞋在光线的照射下闪烁着耀眼的目光。男人四十多岁的模样,长得虽然其貌不扬,但是在一丝不苟的三七开的发型的衬托下,化着妆的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几岁。他上扬的嘴角满是客套的微笑,只不过那双躲在镜框后面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的笑意。
这人戴的是镜框。黄粱想。或许是为了让自己向内凹陷的鞋拔子脸看上去更加立刻一些吧。
“您好,您怎么称呼?”男人端坐在黄粱右侧的椅子上,恭敬的双手奉上名片,“您叫我小陈吧。”
随手接过名片,黄粱看都不看一眼直接把名片放在了茶几上的烟灰缸旁。他很清楚一米多外的这个把姿态放的很低的男人正在默默的观察着自己,这人掩饰得很好,眼珠转动的幅度很小。
应该不会出问题吧黄粱多少有些心虚。
毕竟接触的人非富即贵,想来在‘慈安医疗中心’就职的人员应该很轻易的就可以从一个人的衣着配饰中看出一个人的大致身家。个人素质这东西向来是个玄之又玄的东西,有些人素质很高,但身家不一定很高,有些人素质极低,但身家可能高的吓人。所以在言谈举止方面黄粱尽可以伪装的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一些,但在穿在身上的衣着配饰上,他绝对是不能有丝毫含糊的余地。
要是让黄粱穿着他自己的衣服走进‘慈安医
疗中心’,他能被人礼貌的‘请’出去就算不错了。对于黄粱而言,买一件衣服要是超过一千块,那就是犯罪。他管不了别人的消费观,但他自己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为了不至于让‘富n代’的人设穿帮,黄粱着实苦恼了几天。张芷晴建议他可以去租一套衣服,暂时充充门面。衣服的问题到还有解决的办法,问题是配饰。就算不戴上一手的珠宝戒指,一块能拿得出手的手表是无论如何都要必备的。如果戴着一块假表或是几千块的手表去和人谈一年五十万的会费,这种社死的情况黄粱死都不愿经历。
俗话说的好,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对于黄粱而言,父亲黄硕是指望不上了,先不说跨大洋邮寄东西麻烦不麻烦,黄硕也没有几千万一块的名表。
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翻着手机通讯录,寻找能帮得上忙的朋友。划了手机屏幕几分钟后,还真的让他给找到一个!而且这人还不是八竿子打不着的朋友,即便是黄粱张嘴,肯定是眼皮不眨一下的就答应。
看到通讯录上的‘敦子’二字,黄粱油然而生一种‘踏破铁鞋无觅处,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庆幸感。
联系上外号是‘敦子’的大学室友徐大东后,黄粱立刻问他有没有时间见一面,当面聊聊。深知黄粱‘无事不登三宝殿’性格的徐大东也没绕弯子,在电话里就直白的告诉黄粱有话直说。
在张芷晴的催促下,黄粱磕磕巴巴的把自己面临的问题一说,许久未曾联系的徐大东二话不说,让黄粱放心好了。隔了一天,徐大东就亲自开车来到了解忧事务所,不禁给黄粱拿来了他的一块价值三千万的手表,还带来了十几件珠宝
首饰,让黄粱自己挑选。
不夸张的说,看到这些价值连城的奢侈品的时候,张芷晴的眼睛都绿了,从她闪烁着震惊目光的眼神中,黄粱清晰的看到了‘贪欲’二字。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怀疑张芷晴可能是打算对徐大东下黑手了,她看向徐大东的眼神明显有些不善。
对于向来不把自己当成‘富二代’的徐大东而言,这些东西对他就是身外之物,毕竟买东西的钱不是他赚来的,他是一点都不心疼。在黄粱挑选合适自己佩带的戒指项链时,徐大东一脸得意洋洋的表情,只不过他炫耀的不是自己富裕的生活,而是他找到了个好媳妇。
徐大东原本和自己的父亲约定好在成家之后,要把目前火车乘警的工作辞了,去学习做生意,接手家族的产业。不过和做生意相比,徐大东更喜欢目前的工作。但他也很清楚父亲不可能一直身子骨硬朗下去,如果不想把家里的生意托付给别人,作为家中独子的他是一定要站出来的。
徐大东的解决办法简单直接,反正都是家里人,自己接手和自己媳妇接手没有任何区别,就让我的老婆去继承我家里的生意吧!
把自己的媳妇推出来后,徐大东安安稳稳的上着班,过着闲云野鹤般的平静生活,不知道的人,可能以为他才是嫁入豪门的赘婿。
一番挑选之后,黄粱借了一块手表和一条项链,用来撑场面。身上的衣服则是去租了一身,单单是一天的租金就让黄粱相当的肉疼了。
和自称是小陈的男人寒暄的过程中,黄粱有意无意的摆出一副用鼻孔看人的嚣张模样,把手表和项链都漏出来,迎接对方射来的冰冷的视线。虽然心里很清楚没必要紧张,但黄粱多少还是
有些心虚。他担心自己的表演是不是太流于表面了?虽然在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