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资格指责你说谎。”黄粱眺望着远方说道,“我也用了同样的方式。以魔法打败魔法。”
“还有这种说法吗?”李光辉苦笑着摇摇头,“你的确欺骗了我,把我耍的团团转,但我知道我们之间是有本质不同的,你的动机比我高尚的多。”
“谈不上高尚二字,如果硬要说的话,驱使我的动机在于‘好奇’。”
李光辉看向黄粱问道:“好奇?”
“对,疯狂的好奇心,这就是驱使我做出种种行为的内因。我无法控制自己疯狂的好奇心,所以总是会卷入到各种各样的纷争中,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即便很多时候我也困在泥潭中的其他人都没什么利害关系。”
“你这是在自我反思吗?”
“不算,只是在试着剖析自我。毕竟我也不打算改变我的性格。”黄粱微微一笑,“我的确看穿了你拙劣的谎言,怀疑你是否隐藏着对侦破案件极其关键的线索。但真正驱使我为你设下陷阱的是好奇心,我只是单纯的想知道你在隐瞒着什么,你在看到我投下的饵料后,你是否会上当,上当之后你会做何反应。”
“我的种种行为满足你的好奇心了吗?”
“超乎我的预期。当我得知陈旭收到第一封勒索信的时候,我就意识到你就是大王他们苦苦寻觅不得的关键线索。”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李光辉自嘲的笑了笑,“如果我不上当的话,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黄粱耸肩回答,“可能会继续盯着你吧,直到我对你失去好奇心的那一刻。”
“行吧,送我走吧。”李光辉从长椅上站了起来,“还是说我们先去你的事务所一趟?我都可以。”
“聊够了?”
李光辉点点头:“
聊得够多了。我能提个小小的要求吗?我想路上去医院见我妻子一面,和她好好道别。”
“别说的像是生离死别似得,太早了点。”王建仁从一旁的矮树丛中站起身,在李光辉惊讶的注视下向长椅这边走来,说话的同时,手一直在摘着身上的树叶子,“下午好啊,李先生。”
“王王警官?你一直都在?”
王建仁半真半假的调侃道:“虽然我不担心你能伤到黄粱,但这玩意也不好说,你要是偷偷摸摸给梁子一刀,我可交不了差啊。我先道个歉,偷听你们说话了。”
“没、没什么”
“还有件事要问你,那枚戒指呢?”王建仁问,“你应该没有带在身上吧。”
“那倒没有,放在我家里。”
“那就好,没丢了就好。”王建仁松了口气的同时,把粗糙的大手伸到了李光辉的面前,“行了,家里钥匙叫出来吧,这就过去取去。我t是有点怕了。”
“好的。”李光辉立刻乖乖的交出了钥匙,此刻的他看起来平静的像是吃完午饭来公园磨洋工的职员一般,一副岁月静好、与世无争的模样。
“ok,以防万一,这个还是得戴上。”王建仁从裤子的口袋里掏出一副手铐,在李光辉的面前晃了晃。李光辉相当配合的亮出了手腕,伴随着两声轻快的脆响,他短粗胖的手腕上多了一副在午后阳光下熠熠生辉的金属手镯。“看着还不错,说不定过两年就成为时尚了。”调侃了一句,王建仁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盖在了李光辉的手腕上。“梁子,我们这就走吧。”
“你们走吧。”黄粱仍旧坐在长椅上,没有站起身的意思,“我想一个人坐一会儿。”
“成。”王建仁也不多问什么,
拦着李光辉的肩膀,转身向公园的出口走去。
黄粱嘴角微微上扬,视线始终眺望着远方的天空。这就是他能和王建仁保持友谊的重要愿意,王建仁心思缜密,分得清什么时候应该陪伴在朋友身旁,什么时候应该保持距离。这在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中很难。黄粱并不认为自己和王建仁称得上是‘君子’,但他们之间的交情的确有几分‘淡如水’的意境,润物细无声。
好久没出来看天了。黄粱在心中默默的想着,这就样无所事事的看着湛蓝的天空,什么都不去想,沉下心来眺望着头顶上的一朵朵洁白的云朵,任由何曦的暖风轻轻拂过脸颊,这是一种享受和放松。
有时候就这样浪费浪费生命也挺好的,停下来,短暂的放空自己,什么都不去做,什么都不去想,也算是一种充电吧。
在王建仁他们离开后又坐了半个小时,黄粱嘟囔了一句 “回家吧”,从公园的长椅上站起身,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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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到了?”张芷晴看着王建仁发问,“确定是这人?”
“确定,肯定,就是这丫的。”王建仁笑呵呵的回答,“这孙子已经承认了,杀害陈玉茹和王霞的凶手被找到了!”
黄粱敷衍的“嗯”了一声。
“你得兴奋起来啊!”王建仁俯身上前拍了黄粱肩膀一下,“要是没有你小子,李光辉说不定死都不会交出那枚至关重要的戒指。你可是立了大功啊!”
“那是在你眼中。”黄粱语气平淡的说,“在李光辉夫妇的眼中,我就是世界上最混蛋的败类。”
“呃不至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