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凌雪偏执的说,“无论他们说什么、做什么,这次我一定要离开。再也没有爸爸保护我了”
“嗯好吧。”黄粱心中的不安更胜,“那个你应该没有遭受过虐待吧?”
“没有。”
“所以说是精神上的?”
“什么?”
“嗯我的意思是,你的家人带给你的是精神上的恐惧?”
女孩默默的点了下头。
“想谈谈吗?”
“不想。”
“好,听你的。”黄粱尴尬的挠了挠鼻翼,“不想就不想吧。你早点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要早起。”
“黄粱”
“什么?”
“你会保护我吗?”
面对女孩柔弱无助的目光,黄粱心中升起的不安立刻被强烈的责任感所驱散,他就像是一位选择让自己活还是女儿活的老父亲一般,不加索索的给出了答案:“当然。”
“那就好”女孩呢喃道,“那就好黄粱,我去休息了,晚安。”
“晚安。”
目送女孩纤细的身影消失在卧室的门后,胸口里像是堵着一大块铅块的黄粱愣怔的坐在沙发上,复杂的思绪难以平复下来。女孩欲言又止的面庞浮现在眼前,无声的述说着她内心的痛苦和背负的秘密。
“幸福的家庭都是一个样,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黄粱轻声自语,“我倒是要看看,那个家、那栋房子究竟有多吓人,会让一个17岁的姑娘如此的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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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京阳市火车站上车,只需要短短两个小时,就达到了这座介于二、三线城市之间的凤仙市。
凤仙市曾经是一座闻名遐迩的资源型城市,它坐拥多种金属矿藏,在上个世纪的时候,向全国各地输送金属资源的它意识风光无限。只不过资
源总有一天会开采枯竭,如何转型就成为了摆在这座拥有200万人口的城市所要面临的难题。
旅游资源就甭想开发了。凤仙市自古以来几乎没出过什么名人,而且由于矿藏的发掘开采,生态环境距离能把游客吸引而来的青山秀水差距过大。
在第三产业这条路上尝试无果后,凤仙市最终只能无奈的将支柱产业转型为劳动密集的轻纺织品工业。这座曾经在全国排名靠前的城市在之后的几十年中渐渐没落,变成了如今这般‘没落贵族’的景象。
在凤仙市中,你经常能够看到富有历史年代感的大型石造建筑,它们宛如一位位沉默的巨人,默默注视着世间发生的巨变,斑驳破损的身躯难掩它曾经的强大辉煌,无言的沉默中除了对往昔的感怀外,更多的是一种自知时代改变、时光一去不复返的无奈。
那些半个多世纪前建造的图书馆、剧场、电影院和体育馆等,在几十年后的今天仍然拖着病魔缠身的残躯在苦苦支撑着,其中有的已经被用作其他用途,但仍半自愿、半被迫的矗立着,强撑着一口气不肯撒手人寰。
这是一座死水一般的城市。生活在这座城市中的人们几乎什么都不缺,他们只缺一样东西:从平静生活中挣脱的勇气。
凤仙市给予黄粱的直观感受就是这样。
注视着车窗外一闪而逝的城市街景,黄粱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前面那名专心开车的短发女人。
这个女人的出现是昨天在和凌冉峰通话时就已经商量好的,不过走出火车站,真的亲眼见到这人的时候,黄粱还是被小小的震撼到了。
这是一个你第一眼看过去难辨雌雄的人。
如果不是穿着一身朴素的淡灰色女士套装,黄粱第一眼看过去绝对会认为
这是一个个子不高的中年男同胞。留着短发的女人长着一张扁平的中性面孔,或许是五官不突出的缘故,她整个人看起来过于平庸,和好看难看无关,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张大众脸,很难让人记住。
和平庸的无关相比,短发女人的身材称得上引人注目,几乎所有的行人在路过她身旁时,都会不自觉的在她身上停留一两秒钟,眼神中闪过诧异的目光。黄粱也不例外,虽然他也算是经历丰富、见多识广,但还是被短发女人过于健美的身材给震撼到了。
短发女人的确配得上健美二字,即便是把全身都包裹在灰色套装下,但是漏在外面的粗壮小腿和衣服下隆起明显的曲线,都在彰显着这是拥有强壮身躯的女人。黄粱简单的估算了一下,不是天赋异禀的寻常人的话,想要锻炼到她这种程度,少数也需要五年往上的系统训练。就是和专业的健美运动员相比,这个平平无奇的女人也不遑多让。
至少她让比自己高一头的黄粱感到自惭形秽。
是凌雪认出短发女人的。
在看到这张熟悉的面孔的时候,女孩行走的脚步立刻僵硬起来,注意到她的异常表现,黄粱立刻打量起四周的情况。但意识到是十几米外那名向自己投来冷酷视线的短发女士,是造成凌雪紧张的罪魁祸首,黄粱立刻意识到这人就是昨天在电话中凌冉峰提过一嘴的家中的家庭教师兼秘书,她的名字叫王岚。
和黄粱脑海中的预期形象和王岚的真实形象大相径庭,他设想中的家庭教师要么是温婉博学的知性女子,要么是刻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