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是很多人紧张时候的表现,黄粱在这一点上尤其明显。他不停的说着话,心中默默的数着数字,像是在等发令枪响的百米选手一般提心吊胆。虽然嘴上一直对潘英俊说着放轻松的话,但他自己可不能真的放轻松,毕竟还拿着钱呢。
八点整的时候,广播进行了一次播报,黄粱的警惕性提升到了极致,前后左右各个方向向他和潘英俊所在位置走来的陌生人,通通逃脱不了他鹰眼一般锐利的视线。碰巧在八点五分有一趟火车进行检票,一群人摩肩接踵的站在成排座椅之间的过道上,拎着着行李箱排起了长队。人群聚集起来的长龙就在黄粱和潘英俊的面前,两人的面容由于紧张而紧绷,在旁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对刚刚吵过架的兄弟。
并没有刻意的营造出两人不认识的假象,但无论是黄粱还是潘英俊,都没有向对方搭话的念头,两个人默契的保持着沉默,甚至不发生眼神接触。
站在面前的长队缓缓的蠕动着,几乎大半个候车室内的人都排队等待检票。原本座无虚席的长排椅霎时间空了。黄粱和潘英俊的左右和身后都变成了空座位,他们两个人就像是动物园橱窗里的两只营养不良的北极熊一般,被路过的乘客们用好奇的目光注视着。
让黄粱感到无奈的是,他还不能挪开视线,必须强迫自己和一个又一个陌生男女进行眼神的交流,从中判断这人是否是随时可能出现的issx,即便是他这种脸皮厚过城墙的老油条,也不禁有些面红耳赤。
排起的长龙似乎无边无际,检票员在尽职尽力的查看证件、进行检票,但在黄粱看来,通行的速度还是太慢了,每一秒就像是被无限拉长了一
般,时间的相对速度在这间第二候车室中展现的淋漓尽致。黄粱突然回想起自己曾读过《时间简史》,但相对于那些绕的他云里雾里的文字,他对图片的兴趣更大。
一愣神的功夫,面前嘈杂的人群消失了。当黄粱回过神来的时候,排起的长龙已经度过了检票口,候车室内出现了片刻的寂静,突然之间显得特别空旷起来。
“没人了”潘英俊嘀咕了一句。
似乎就是要回应他的这句自言自语,过了不到一分钟,没剩几个人的候车室内涌进了下一批打算乘车出行的旅客们,那些空闲的座椅上的温度还没有完全散去,就再一次被旅客或是他们的行李占用。
坐在黄粱身旁的是一名年纪不大的小男生——十一二岁的样子——他自己一个人,小小年纪拖着一个过大的行李箱,坐下的第一时间他立刻掏出手机,黄粱听到熟悉的tii声响起,小男孩全神贯注的玩起了手游。
潘英俊身旁坐下了一名戴着圆框眼镜的身材有些微胖的女生,从穿衣打扮来看应该还是在校学生。她坐下后就一直盯着潘英俊看。神经高度紧绷的黄粱和潘英俊立刻交换了一下眼神,身体的姿态变成了防御的架势。
只不过这名脸蛋圆嘟嘟的女生并不是他们翘首以盼等待的issx,当她小心翼翼的询问潘英俊是不是那名叫做潘英俊的歌手时,眼神中绽放的小星星充分的说明了她只是一名单纯的粉丝。
虽然心中焦急如焚,潘英俊还是恪守了一名艺人所需遵守的职业道德,满足了粉丝的签名和合影的要求。虽然不清楚这个女生是否真的听过潘英俊唱的歌,但黄粱看得出来,拿到签名的她的兴奋是发自内心的。
二十分钟后,坐在身旁的人再一次发生了变化,这一次黄粱的身旁是一位臃肿肥胖的油腻大叔,如果没有那条看上去可能是明末清初的破腰带的束缚,这位大哥的啤酒肚绝对能砸到他那双脏兮兮的、布满褶皱的皮鞋上。
让黄粱有些无奈的是,坐在潘英俊身旁的又是一位年轻的姑娘,虽然长相一般,但是身材高挑纤细,气质绝佳,一看就是有舞蹈功底的人。果不其然,她也认出了潘英俊来,签名和合影当然也被一一满足。
黄粱不知道是否因为自己在旁看着,所以潘英俊没有同意加这位姑娘的联系方式,不过从他熟练的应对方式,黄粱第一次有了这位委托人是一位明星的感受。
而且他心中也有些小不满,为什么坐在自己身旁的不是小孩就是大叔?潘英俊难不成是一枚专门吸引年轻姑娘的磁铁吗?要不是为了维护自己冷峻的人设,黄粱真相把裤子口袋里的小镜子拿出来照一照,看看是不是自己脸上或头发上沾到什么脏东西了。
当时间来到晚上十一点多时,潘英俊终于说出了萦绕在黄粱脑海中的那个念头,他用平静的语气说道:“看来是一场恶作剧了。”
“应该是。”黄粱看了眼仍旧人声鼎沸的候车室,估摸着过了零点应该就没什么人在了,“应该就是一场恶作剧。”
“这人还真是有耐心啊。”潘英俊虚弱无力的笑了笑,“这样做有任何意义吗?除了浪费彼此的时间。”
“对于某些人而言,能够狠狠的捉弄明星也不算是浪费时间。”黄粱试图从人性的阴暗性这一角度进行分析,“好吧,这人就t是脑子有毛病。”
“我不知道现在应该是义愤填膺还是如释重负。”潘英俊略
显矛盾的嘀咕道,“按理说我应该松一口气,这一切都是我在自己吓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