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石若谷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朦胧模糊的视线内满是一片发晕的白色。即便视觉还没有完全恢复正常,石若谷也清楚的意识到了自己所在的地方。
味道,是医院病房的味道。
“你醒了?若谷姐,别动,躺好。”
熟悉的声音,他怎么会在?
“黄粱?你怎么在——”
“你运气比较好,那位咱们有过一面之缘的邻居老太太在你手机的通话记录中一眼挑中了我。幸好你没有把防盗门关进,所以她才听到了你发出的叫声。”黄粱的面容逐渐清晰,“你摔倒的时候磕破了手肘,不严重,连疤痕都不会留下的。”
“那就好”石若谷此时才感觉到一侧的手肘有些疼痛感,她悬着的心刚刚落下,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身体再一次紧绷,“贾莉她——”
“她也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石若谷挣扎着掀开被子,想要下床,“她、她割腕自杀了啊!我亲眼看到——”
“没错,她的确尝试割腕自杀,但是很遗憾,她似乎对这方面没有研究。”黄粱轻轻的、但十分坚决的把她重新推倒在床铺上,语气温柔的说,“她没能成功。”
“你是说贾莉她没有死?”
“没有。”黄粱说,“如果她神志清醒的话,肯定不会犯这种低级失误的,毕竟她是一名外科医师啊。幸好她打算在不知不觉中流血而死,所以在割腕前服用了安眠药。”
石若谷瞪大眼睛问道:“她还服用了安眠药?”伴随着意识的逐渐清醒,她的感官在复苏,同样的,痛感也在复苏。
“剂量不大,她很清楚过量服用安眠药这种死法非常痛苦,所以她选择了另一种方式,割腕。”黄粱说,“可能是服用了安眠药的
缘故,导致贾莉忘记了想要割腕自杀的话,首先要确保伤口处不会因为流出的鲜血生成的血痂而糊住。”
“呃是这样啊”
“没错。有些一心求死的人会把割开的手腕放在接满水的浴缸中,以此防止伤口被糊住。”黄粱慢条斯理的说,“贾莉肯定知道这一点,但万幸的是被她忽略了。”
“还好”石若谷长出一口气,“贾莉她也在这间医院吧?我想去看看她。”
“好了,若谷姐,不差这一会儿。”黄粱再次温柔的制止了她的行动,“等她醒过来的吧,贾莉还在沉睡中。她会没事的,虽然流失了许多血,不过她的体质很不错,完全可以痊愈。如果不能的话,我会替你找那个欺骗我的医生的麻烦,砸他家玻璃什么的。”
“现在人人都住楼房,要是他家住高层呢?”
“那我就踹他家防盗门。”黄粱正色道,“我这人可是相当小肚鸡肠的,这一点你是知道的。”
石若谷虚弱的笑了笑,彻底放松了下来,仰趟在床上,眼角不自觉的流下流水。“抱歉,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我知道。”黄粱柔声说,“你太累了。”
“可能吧。黄粱,贾莉的事情真的让我有些心力憔悴。”石若谷闭上眼睛,心中百感交集,堵在心中的话一股脑的全都涌到了嗓子眼,让她想要一吐为快,“我有些承受不了了”
“还有我呢。”黄粱说,“还有认识的朋友们,你不需要自己一个人把事情都扛起来,我相信这一次大难不死后,贾莉应该会改变想法。她也算是经历过一次死亡的人了,看待问题的眼光或多或少都会发生改变吧。”
石若谷没有啃声。
“我不是不能理解她一心求
死的举动。”黄粱说,“流产的打击,男友在眼前自杀的打击,哪一项都是常人所无法承受的重创,即便贾莉性格再冷静理智,短时间内接连碰上这样的变故,也难免会想要做傻事。不过我相信经历过这件事后,她的心境应该会有所转变——”
“不会的。”石若谷轻声呢喃道。
“你说什么?”
石若谷摇摇头:“没什么。黄粱,我现在怀疑——”
“谁是贾莉的家属?”探头进来的一名护士冲着病房喊道,“有人是贾莉的家属吗?”
“我,我是她朋友。”黄粱赶紧起身走了过去,“她醒了吗?”
“还没,你去把药钱交了吧。”
“好,我知道了。”黄粱结果单据,转头对躺在床上看向门口的石若谷说,“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好。”
注视着黄粱的身影从从离去,石若谷叹了口气,再次躺在床上,双眼迷茫的注视着头顶的天花板。
该怎么办好呢?这件事不能再拖下去了,而且也不能指望依靠别人的力量,能够帮助贾莉的人,只有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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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莉在医院住了几天就回家了,她被发现的还算即时,身体恢复得很快,也没留下什么后遗症。石若谷来医院把她接回家后,当天晚上她亲自下厨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权当给贾莉洗尘。
闺蜜俩坐在餐桌的两头,边吃边聊,看上去和谐愉快。当两人都吃的差不多的时候,石若谷喝了口红酒,把酒杯放在一旁,伸手牵住了贾莉的手。
“怎么了?”贾莉略显惊讶的看着默默注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