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闻出警察的嗅觉?”宋宁对黄粱的话嗤之以鼻,“你确定这名流浪汉脑子没犯病?”
“这我就不确定了。”黄粱摇摇头,“不过根据他的说法,我们至少可以确定一件事,被害人王喆不是死于随机杀人。”
“只能说随机杀人的概率大大降低了而已。”宋宁面无表情的坐在他那辆轿车的驾驶座位上,下巴上的胡茬微微泛青,“不过你说的对,应该是蓄意杀人。”
“被害人遇害的确切时间是去年十二月十四日的晚上十一点三十二分之后。”
“没错。”宋宁点点头,“这是王喆走进那条小巷的具体时间。他没能走完这条巷子。”
“如果那名流浪汉没有记错时间的话——”
宋宁冷哼一声:“他能记住自己叫什么就不错了。你不能对他这样的蛀虫抱太大期望。”
“——凶手应该已经埋伏在那条小巷至少一个小时的时间。”黄粱回忆着流浪汉的说辞,“他大概是在案发当晚的十点左右,被一名戴着墨镜、口罩的男人给撵走的。”
“这人八成就是凶手,而且他竟然伪装成警察的模样!”宋宁愤怒的砸了一下方向盘,车喇叭响起刺耳的嗡鸣,惊扰了这条被黑夜笼罩的寂静街道中的某条狗的安宁,它开始狂吠不止。
黄粱说:“其实谈不上是伪装。他只不过是穿了件人人都认识的那种制服大衣,头上戴了顶人人都认识的棉帽子而已。这东西获取的渠道太多了,你还是别拿这条线折腾你手底下的人了。”
“他们都拿着工资呢。”
“又不是你发的。”
宋宁翻了个闭眼,说道:“要是那名流浪汉看到过他长什么样就好了。”
“现在很少有如此白痴的人。尤其是在谋杀案中。”黄粱说,
“大冬天的,戴着口罩和墨镜的人比比皆是,虽然大晚上戴墨镜会显得很诡异,但对于一名见多识广的流浪汉而言,他肯定见过更诡异的人或事。”
“你不应该放他走的。”宋宁说,“说不定他还隐瞒了什么没说。”
“应该不会。”黄粱摇摇头,“看在我掏出的五十块的面子上,他应该把知道的信息都说了。而且他过不了几天就会回到那条小巷,你要是不放心就派人把他请回局里喝茶。他自己说的,现在好地方可不多啊。”
宋宁点点头。“出事后他肯定躲起来了。不然我手下的人不可能会忽略掉他。看他配合不配合吧,我可以用妨碍公务的罪名管他几天。”
“那就是你的问题了。”黄粱依靠着身后的座椅靠背,慵懒的说道,“干净利落的一次伏击,动手之前凶手可能观察到那条小巷到了晚上就只有一名流浪汉是障碍,只要想办法把他撵走,这地方就是完美的设伏地点。”
“伪装成警察可以让这名流浪汉躲得远远的。”宋宁沉吟道,“而当被害人王喆走进这条他经常通行的小巷后,也不会对站在巷子中的陌生人太过注意。即便这人没有穿着警用大衣。现在的人走路的时候,根本看不到除了手机外的其他任何事物。”
“的确。我有时候会纳闷,在手机这种东西出现前,人们独自行走的时候都会做些什么。”黄粱说,“专注于眼前的道路吗?谁知道呢。”
宋宁沉吟道:“总之,凶手干净利落的从背后袭击了王喆,法医判断打中后脑的第一下很有可能就已经让被害人丢了性命,凶手毫无疑问是名壮硕的男人。”
“符合那名流浪汉的描述。看不出身材胖瘦,这可以理解,他那双浑浊的
眼睛能看清是男是女就不容易了,而且厚实的衣物也起到了遮挡的作用。身高的话,我个人认为他的话不足为信,在他的形容中这人都超过两米了。也正常,他总是趴在井盖旁,用仰视的视角看人。即便是你站在他面前,他也会言之凿凿的说你身高超过一米八了。”
“我用你提醒我个头矮?”宋宁冷冰冰的瞪着黄粱,“监控视频中肯定能发现这人的踪迹。那条小巷在拍摄盲区,但是巷子外的街道可不是。如果这人摘下过口罩,说不定还能拍摄到他的面部特征。”
“甭做这种美梦了。”黄粱不以为然的说,“就算这人是个肺痨,都快把肺给咳出来了,也绝对不会贸然摘下口罩。他是个谨慎的人。”
“是啊这个混蛋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指纹、毛发、分泌物或是任何能锁定他个人身份的东西。”宋宁抱怨道,“这人肯定没有烟瘾,不然他如何忍受在等待的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中不抽烟呢?”
“烟头就甭想了,如果连烟灰都没发现的话,就只能说他真的是个小心谨慎的王八蛋。当然,他也可能不抽烟。”
宋宁反问道:“你见过多少男性不抽烟?”
“我就不抽。”
“排除你呢?”
“呃好像没了。”
宋宁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人不好对付啊。”
“好对付的人都在监狱里关着呢。”黄粱说,“放平心态,这人不会是最后一个让你无暇顾及家庭的混蛋。”
“我谢谢你的安稳。”
“不客气。看来你没什么能告诉我的信息了,咱们今天就聊到这儿吧。”黄粱伸手去拉车门,“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