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张芷晴一句用来转移注意的话语却让查洪庆冷漠的脸上起了变化。在黄粱看来,查洪庆突然变得如坐针毡,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他的额头上已经变成了病态的粉红色。
难不成他用眼角的余光观察几米外的那个老旧的陈列柜。陈列柜的大小和一个单开门的冰箱差不多大。木质结构,一层层的挡板上摆放着一座座象征着荣誉和往昔的奖杯,果然不愧是曾经入选过国家射箭队的运动员,各种荣誉加在一起,数量怕是要有二十往上!
黄粱走到张芷晴身旁,和她一起弯腰打量着陈列柜中的一件件对查洪庆而言无比珍贵的藏品。对于一位上了年纪的运动员而言,这些东西的分量或许比他的生命还重要吧。
在认真观察陈列柜中的物品的同时,黄粱也在暗中对查洪庆进行着观察。果然没错,这个陈列柜让他坐立不安、冷汗直流,这个过于衰老的男人想要隐瞒自己情绪的起伏,但脸颊上的点点汗珠却让他的努力全然白费。
他在紧张,在害怕是担心我和芷晴会弄坏他的这些珍贵的奖杯吗?黄粱暗自思忖。还是说,在这个陈列柜中有某样对他而言极为重要的物品呢?
黄粱轻轻的碰了下身旁张芷晴的手臂,后者瞥了她一眼,见黄粱用手指悄悄的指了指查洪庆,张芷晴立刻心领神会的点点头,转身走向坐在沙发上注视着他们两人背影的查洪庆。
“査先生。您妻子遇害后,您是不是一直住在这间房子里啊。”张芷晴凑到沙发前,坐在查洪庆身旁后,微笑着问道。
“啊倒也不是天天住在这里。”查洪庆低着头,尴尬的嘀咕道,“平时我都住在单位的寝室里。”
“住寝室吗?肯定不方
便吧。我之前住寝室的时候总是因为——”
在张芷晴漫无目的的和查洪庆闲聊的时候,黄粱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面前的陈列柜上。直觉告诉他这里面有某样对查洪庆十分重要的东西,重要到会让他产生恐惧
为什么是恐惧呢?如果查洪庆害怕某样东西,他为什么会把这东西装进这个象征着他辉煌成功的陈列柜中呢?
市冠军,省冠军,全国大赛的冠军,国际比赛的银牌、铜牌,虽然没有国际大型赛事的金牌,但是在查洪庆的荣誉收藏中,全国比赛的冠军就有四个之多。在射箭这项运动上,他称得上是取得过辉煌的成绩。
能够在一件事情上步入顶尖行列的人,一定都是聪明人。这一点是亘古不变的真理。虽然查洪庆的外表和言谈举止给人一种木讷、衰老的印象,但说不定这个人毫无隐藏的一面是精明且善于伪装的。
认为他人是白痴的人,才是真正的白痴。
想要成功的实施杀人计划,并把罪责干净利落的推到另一个无辜者的身上,这无疑需要极其完善的计划和超强的行动能力。对于看似苍老的而言,这两样他都具备。看似清瘦,实则强壮。
查洪庆隐藏的很好,总给人一副病恹恹、窝窝囊囊的错觉。但是黄粱心里清楚,这人的身体条件可能比大多数的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还要健壮。他具备完成复杂杀人行动的身体条件和心理条件。
这可是一名见过大世面的专业射箭运动员啊
射箭运动员
射箭
箭
心中暗自思忖的同时,黄粱的目光渐渐被陈列柜中的一件稀松平常的物品所吸引。在下层陈列板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中,摆放着一个被透明材质的椭圆形罩子
盖住的箭头。在巴掌大小的木质底座上印着一行字:哥本哈根,2003年,铜牌。
这应该是查洪庆在那场国际比赛中获得铜牌候专门留下的一枚用作纪念的箭头吧。黄粱暗自思忖。就像是会把比赛用球保存留作纪念一般,对于查洪庆而言,把具有重要意义的箭头保存在陈列柜中太正常了。
但是在黄粱看来,这个箭头的大小有些奇怪。他虽然对射箭运动一无所知,平时体育频道的赛事转播他也很少看。但即便是在他这个门外汉看来,这个箭头的大小也有些超出常规了?
也太大了点吧黄粱在心中嘀咕道,箭头的横截面的直径大概和一颗正常大小的鸡蛋差不多大,这可能是比赛用箭的箭头吗?
应该不是,现代射箭比赛的比赛用箭的箭头很小。可能是比赛主办方给参赛选手们发放的纪念品吧,应该是这样。黄粱思忖道。用箭头来充当纪念品的话,的确是非常合适的选择。
悄悄的回头看了眼沙发的方向,黄粱看到张芷晴仍缠着查洪庆说个不停,她有意无意的比划着手臂,去遮挡查洪庆看向黄粱的视线。黄粱见状微微一笑,悄悄的从口袋中拿出小巧的运动相机——还不到手心大,卡片式的相机——把陈列柜中的物品一一拍摄下来。
毕竟这样的事情也干过不止一次了,黄粱动作隐秘且迅速的拍摄完照片,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转过身来,从张芷晴喊道:“芷晴,你表哥的离婚庆典是在两点半开始的吧?”
“啊?啊,对,是两点半,咱俩两点就得到那儿。”
“现在已经一点多了,走吧,别耽搁了。”
“好。”
两人一唱一和,急匆匆的来,又急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