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怜悯的看着他,视线甚至可以称得上温柔,他说:“王先生,你简直比你的小儿子还要不成熟。”
“你!”
“好了好了,说正事吧。”张芷晴赶紧出来打圆场,“王先生,我们的确没有想要勒索您的意思,只是向来帮助您解决问题。”
“解决问题?”王泽井冷哼了一声,“你打算说我儿子是你杀的?”
在王泽井过于露骨的注视下,张芷晴缩起了肩膀,她嘀咕道:“呃这个,这个不在本事务所的服务范围呢”
“嘿,老流氓,看我。”黄粱面无表情的说,“对,你没听错,我说的就是你,王泽井。你该不会真的认为事情有这样简单吧。”
“你什么意思?”
“被发现的那具尸体真的是你二儿子吗?”
“当然是他!”王泽井恼怒的吼道,“警察都已经找上门来了,不是他,难不成是你亲爹?”
“放心,”黄粱拍了拍攥在自己手臂上的张芷晴的手,柔声说道,“我没有打老头的习惯,即便他是个臭流氓。”
“你小子——”
“我不是你的员工,也不是你那些求你办事的亲戚,如果你想完好无损的离开这处公园的话,最好态度放端正点。我不介意打破自己的原则。”黄粱冷冰冰的注视着王泽井。
他眼神中那一抹若有若无的威胁力让王泽井瞪大眼睛,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不过毕竟是见识过世面的男人,王泽井很好的掩饰了自己的恐怖。他随地吐了口痰以示轻蔑,但没有再喷粪。
“回到正题吧。警察之所以会根据那具被人发现的尸体找你们,原因很简单,尸体的随身物品中有可以显示身份的物品,例如身份证或是驾照。只需要简单调查一下,就能得知你的二
儿子已经音讯全无快一年了。把这些信息拼凑到一起,无论是谁都会认定那具尸体是王轩明。”
“你什么意思?”
“根据我对你二儿子王轩明的有限了解,他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在人性上完全继承了父辈的卑劣。”——王泽井油光水滑的脸蛋子微微抽搐着,他似乎想要发飙,但最终还是忍住了——“你有没有设想过另一种可能性,那具尸体可能不是他。”
“不是他?”王泽井瞪大了眼睛,这让他看起来十分的滑稽,就像是一只癞蛤蟆被强行塞进了一套比例合适的黑色西服里。“你是说他没——”
“一切皆有可能,不是吗?”黄粱轻蔑的笑了笑,“那件事发生后不久,就有人开始勒索你了吧。”
王泽井沉默着点点头。
“金额大吗?”
“不小。”王泽井谨慎的选择着措辞,“还没到让我伤筋动骨的程度,但是每个月一次的频率还是给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你没有想过解决这件事?”
“想过,动用了各种手段,甚至找了几个你的同行。”王泽井轻蔑的撇撇嘴,就像是刚刚说了句连他都不忍直视的脏话,“钱都打了水漂了,一群废物”
“这个行业中的确鱼龙混杂,你只不过是没有遇上专业的。”黄粱说,“王先生,你就没有怀疑过这个勒索你的人是你熟悉的人吗?”
王泽井眯起眼睛,半是回答半是自言自语的说:“我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个勒索我的王八蛋不是我的家人——至少不是活着的这些。我的妻子和大儿子、小儿子不会用这种方式向我要钱,他们只要开口或是把账单给我就成。”
“那位家庭教师呢?她还在教王轩一吗?”
王泽井点点头:“我不能
轻易放她离开,她现在住在我家里。”
“一方面是因为她知道的太多,一方面你也怀疑她可能就是暗中勒索你的人。”
王泽井摸了摸手上的婚戒,没啃声。这似乎是他紧张时下意识的小动作。沉默了半分钟,他开口问道:“会是她吗?”
“勒索你的人?谁知道呢,可能吧。”
“她就是个祸害!”王泽井毫无征兆的发起了暴怒,“从这个娘们进入家门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要出事情!这个娘们太漂亮了轩明这个白痴,他就不知道征服一个女人最愚蠢的方式就是用强吗?这个不省心的废物”
“或许就是你口中这个不省心的废物自导自演了这一切。”说完这句话,黄粱站了起来,他一边活动着有些僵硬的身体,一边用随意的口吻说道,“今天就聊到这里吧,话不投机半句多,不是吗?不过我们不需要相谈甚欢。你知道我的号码,如果你认为值得付出一点点金钱的代价让我介入到你的破事中,就打给我。走吧,芷晴。”
“啊好。”
张芷晴匆忙从长椅上站起来,她挽着黄粱的手臂,两人沿着结冰的小径向着公园的出口走去。
“别回头。”黄粱目视前方,用只有张芷晴能够听到的细微音量说,“这就像是买东西砍价,谁先回头谁输。”
“哦,好的。”张芷晴控制着自己的好奇心,强迫自己不去看身后王泽井的表情,“你说他会给你打电话吗?”
黄粱笃定的说道:“肯定会。”
“为什么?”
“因为他已经走投无路了。除非他已经下定决心替小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