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立群呢?他什么反应?”
老陈冷哼了一声。“能有什么反应。被自己亲侄子戴绿帽子,他也算是人生圆满了。和他媳妇一样,基本上没怎么说话。”
“这样啊”
“不着急,慢慢来,温水煮青蛙,那小子迟早会招的。”老陈把烟蒂丢在地上,用脚跟碾了碾,“走了,媳妇还等我我家吃饭呢。”
“您慢走。”
老陈扬扬手,溜达着走进了黑夜中。
回到空无一人的事务所,黄粱把自己丢在客厅的沙发上。他没有开灯,漆黑静谧的客厅像是丛林般影影倬倬,微弱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射出一件件物体的轮廓,徒增恐怖。
也不知道芷晴那边怎么样了。黄粱掏出手机看了眼屏幕,有几通未接来电,都是王曼昱的。
他迟疑了一下,给王曼昱拨去了电话。通讯立刻接通了。
“喂?是黄粱吗?”
“是我。王女士你找我有什么——”
“李立群为什么被抓了?”
黄粱沉默了。
王曼昱带着哭声喊道:“我就知道是因为你!黄粱,你怎么能——”
“王女士,您冷静点——”
“你让我怎么冷静!我丈夫知道了我的丑事!他打了我一顿后就拎着行李走了,你让我——”
“李立群打您了?”黄粱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什么时候?”
王曼昱哭诉道:“就刚刚他竟然打我,他竟然打我”
打你还是轻的呢。黄粱强忍着没说出这句话。他拿起钥匙,走向玄关,一边换鞋一边对电话另一端的王曼昱说:“我马上就赶过去。王女士,你一个人在家吗?”
“嗯。”
“马上到。我们见面说。”
“好”
京阳市的夜晚比白天更加繁华,车道上无数的车尾灯构筑成银河般的灿烂
街景。但是身处其中的黄粱却无法欣赏灯海的美丽,他徒劳无功的按着喇叭,妄想把档位提到二挡。
花了一个半小时,他才把车停在了王曼昱家的门口。
按响门铃后,王曼昱走出来把黄粱迎了进去。跟在她的身后,黄粱嗅着茉莉花香的香水味走过院子,借着房屋前廊的感应灯的柔和光线,黄粱这才看清王曼昱脸上的片片淤青。
注意到黄粱的视线,王曼昱转过脸。
“李先生太过分了。”
她摇摇头:“过分的人是我,是我不对,立群他是要面子的人,现在事情闹到了这个程度,他发脾气也是应该的”
“抱歉,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真的没想到吗?黄粱扪心自问。
“走吧,进屋说。”
这栋二层的洋楼温馨而舒适,客厅沙发处铺着昂贵的羊毛地毯,踩上去脚感一流。半开放式的厨房宽敞明亮。面对院落的一整面墙的落地窗户可以近距离的感受花草的清新。
住在这样的环境里,人为什么还感到不满足呢?黄粱很想问王曼昱这个问题。但是转念一想,这个问题太过幼稚。人之所以是人,就是因为人永远不会满足。
欲望的深渊用不见底。
“我和平之的事情已经有两年多了。”王曼昱自虐般的说道,她就像是在忍痛揭开痂皮一般,把血淋淋的伤口展示在黄粱面前,“谈不上相互吸引,只是自然而然罢了。”
黄粱正襟危坐,一言不发。
“我不爱他,甚至对他毫无感觉。但是作为一个女人,我需要一个温暖的臂膀,我需要温暖的拥抱,我需要——需要过正常女人的生活。但是立群他太忙了太忙了。”王曼昱捂着脸无声的哭泣了几声,擤了下鼻子,续道,“有了浩浩之
后,他几乎没有再碰过我。他甚至更频繁的出差了。这个家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只是一个歇脚的中转站吗?”
黄粱眼观鼻、鼻观心,心静如水。
“我不是在为自己辩解什么,我只是——”
“不是辩解吗?”黄粱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王曼昱同样也是,但他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你和李平之的不正当关系已经持续了两年多了,这期间李立群就一无所知?”
“我我不知道。”
“我多少有些理解你丈夫为什么反对我的介入了。”黄粱说,“他担心的就是这种情况吧,家丑外扬。”
王曼昱精致的五官由于痛苦症结在一起。
“平之没有杀害浩浩。真的不是他,即便我们之间有万般的过错,杀害浩浩这种事他做不出来,因为——”
黄粱用陈诉的语气说道:“因为李平之是李俊浩的父亲。”
王曼昱像是被抠出电池的机器人一般,一动不动的楞住了。过了好半晌,她才一字一顿的说:“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看过你发给我的李俊浩的相片,我和李平之有过一段不怎么愉快的近距离接触。从脸型和瞳孔的颜色,我推测李俊浩是李平之的儿子。”黄粱闭上眼睛,不想看面前这个悲惨女人脸上的绝望表情,“我的助理查到了一些李平之儿时的照片。你的孩子长得太像李平之小时候了”
像是挨了一拳一样,王曼昱的身子摇晃了一下,她扶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