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注视着面前这具中年女人的尸体,问:“尸体上只有刀伤吗?”尸体惨白得过分,女人的五官纠结成一团,表情恐怖、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石若谷说:“倒是有几处淤青的痕迹,不过应该不是与凶手打斗所致,从伤口状况和分布位置推测,应该是被害人倒下时碰撞所致。”
“没有打斗痕迹,也就是说——”
“没有。”石若谷摇摇头,“在被害人的指甲缝中没有发现可疑的皮屑或组织。她的尸体上也没有发现可疑的毛发。很干净。”
黄粱呢喃道:“不像是普通的窃贼能够做到的程度。反侦查意思很强。”
王建仁在一旁嚷嚷道:“谁说不是呢。不过也正常。这样的连环杀人狂都t不是普通人,智商高不高咱先放在一旁,心理素质那是没得挑,都t能把杀人当成爱好!”
“你怀疑凶手之前杀过人?”黄粱看向他。
“没错。我们一直在对有杀人案底的刑满释放人员进行排查走访,目前还没有任何收获,不过谁知道呢。说不定就瞎猫碰上死耗子。”
“嗯我能看看尸体身上的伤口吗?”
“可以倒是可以。”石若谷把盖在尸体上的白色配单掀开,尸体的全貌陡然出现在黄粱的眼前。这是一具身材有些臃肿的中年女人,五短身材,不夸张的说,把脖颈以上去掉,这就是一个煤气罐罐。
尸体上分布着几处刀伤。肩膀上的伤痕并不明显,在白织灯的照射下,被缝合处的肉色细线泛着冷冽的光芒。黄粱的视线被左胸处的那道致命伤吸引了过去。刀口并不大,创伤的位置大概只有大拇指宽,三四厘米的程度。
“凶器是尖刃的菜刀。”石若谷说,“不是那种宽头的老式菜刀,而是细
长的外国式样的菜刀。”
王建仁补充道:“凶器并没有被凶手带走,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刀子就插在死者的身上。经过死者丈夫的辨认,确定是家中厨房的菜刀。被害人的尸体也是在厨房中被发现的。”
“嗯?”黄粱发出一声疑问,抬头看向王建仁,“如此说来,凶手并没有事先准备好凶器?”
“可能是准备了,但是没来得及用。谁知道呢。”王建仁耸肩说道,“哥哥我纳闷的是,他即然在行凶后彻底打扫了案发现场,为什么不带走凶器呢?是因为疏忽大意吗?”
“可疑的地方还有很多。”石若谷指着尸体说道,“她的死不单单是因为心脏处中了一刀。”
“还有吗?”王建仁诧异的看向她,“小石头,我咋不知道——”
“那只可能是因为你没有仔细看我发给你的尸检报告。”石若谷没好气的白了王建仁一眼,“死者有心脏病发病的症状。”
“若谷姐,你确定?”
“当然,特征十分明显,刚一解刨尸体我就注意到了。”石若谷点头说道,“即便没有凶手刺入心脏的那一刀,被害人当时也很可能由于心脏病突发而死亡。我查了下王燕芬的病史,发现她患有严重的心脏病。”
“怪不得发现尸体的厨房地面上散落着小药丸”王建仁嘀咕道,“那些应该就是——”
“速效救心丸。尸检报告中有详尽的检定结果。”
王建仁讪讪的笑了笑,抓了抓油腻腻的头发,没吭声。
“总之,这具尸体隐藏着很多常理解释不通的疑点,死者虽然不能说话,但是尸体却在无声的控诉着、倾述着。”石若谷悲悯的注视着尸体,神情庄重的把白色被单重新盖在尸体上,从头至脚。
“好了。”石若
谷拍了下手,转头看向黄粱,“我们是休息一下,还是继续和下一位死者‘交谈’?”
“继续吧。”
“好的。大王,搭把手,帮我把王燕芬的尸体抬回停尸柜离。”
“我来帮你吧,若谷姐。”
“黄粱,你难得来一次,我哪敢劳烦你啊。”石若谷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要是没伺候好你,谁知道是不是又得时隔三年两载才能见到你。”
黄粱苦笑着站在一旁,摇了摇头。
“脏活累活交给哥哥来。”王建仁撸胳膊网袖子,帮助石若谷把王燕芬的尸体放回到停尸柜里,又从另一个编号的停尸柜中把第二名被害人——徐铭——的尸体抬出来,放在到担架车上。两人忙出了一脑门的汗,总算是让徐铭平躺在了解刨台上。
王建仁介绍道:“徐铭,男,68岁,退休前是某高中的数学教师。两年前老伴去世后,一直独居在家中的老房子里。”
黄粱打量着这位面容安详、像是陷入熟睡的白发老者。“没有子女吗?”
“有一个儿子,但是定居在国外。”王建仁愤愤不平的说,“这老爷子遇害都已经一个多礼拜了,那位‘孝顺’的儿子还没回国呢。电话都没打来几次。真t是位孝子。”
“确实有点过分。”黄粱看向石若谷,“若谷姐,他——”
“是由于脑后遭受到钝器猛击所导致的颅内出血而死。”石若谷不假思索的说,“从伤口处的位置可以推断凶手是从被害人的左后方发起袭击的,应该是偷袭。击打所用的钝器应该是金属棒球棒,伤口痕迹符合市面上流通的棒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