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姐姐还是皇后的时候，她这位嫡额娘也不曾低过高贵的头颅去求人。如今她不过是妃位，距离皇后之位尚且远着。 钮妃在打量这巴拉雅氏的时候，巴拉雅氏也在想着这个名义上的女儿，隐隐觉得有些可惜，比起钟灵毓秀的姐姐，妹妹可就差远了。倒是像极了她那目光短浅的生母，所幸比她生母多了几分精明。 不过也能明白，孝昭皇后小时候是国公爷手把手教导着读书识字的，而他们国公爷可是当年的四位辅政大臣之一，也会是风风雨雨过来的。 老爷在时，还曾感叹过他这个女儿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若是个儿子的话，他们钮祜禄家就不用愁了。 她当时还在庆幸，幸亏孝昭皇后不是儿子。 而到了钮妃启蒙的时候，老爷的一是忙于朝政，一是年事渐高，也没有经历教导小女儿了。钮妃和她的弟弟法喀大多时间在他们的生母舒舒觉罗氏跟前，倒是把舒舒觉罗氏的糊涂都学了去，真是可惜。 若是孝昭皇后还在，有她约束着侧福晋几个，或许他们一家人还能同舟共济，齐心协力的光耀门楣。可如今明白人不在了，她和侧福晋这一方只差撕破脸了。 法喀以庶子之身继承了一等功的爵位，而她的阿灵阿虽然是嫡子出身，却没有办法继承家里的爵位，在家里的地位始终是尴尬，就凭着这个他们和舒舒觉罗氏所出的儿女，就不可能亲如一家了。 钮妃和巴拉雅氏两人相对无言，永寿宫的气氛一度陷入尴尬。 半晌，钮妃才开口打破尴尬，问道：“嫡额娘，家里的一切都还好吧？” “有劳娘娘挂心，家里一切都好。”巴拉雅氏眼观鼻、鼻观心，中规中矩的回答， 钮妃很不是滋味，她的想象中这位高高在上的嫡母不该是这个从容的态度的。她不知道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皇上给她这个恩典的时候，她鬼使神差的就提了嫡母，当时她还十分有理有据的同佟贵妃提起理由：“皇上是十分重视规矩的人，臣妾家中嫡母尚在，自然是宣嫡母进宫更为妥当。” 那时候，她仿佛看到了佟贵妃眼里的错愕，当时还隐隐有一丝得意。 她记得姐姐说过，皇上是挺重规矩的人，看皇上这么疼爱嫡出的太子就知道了，想来她这个决定传到皇上的耳朵了，定会让皇上满意的。 可她现在对着嫡母，两人相顾无言。哪怕是有心想要扯两句家常，话题也很快就被聊死了。一来二去的，钮妃也就不愿意了，她如今是皇上的嫔妃，也不愿意看着巴拉雅氏的冷脸。 虽然她看嫡母不舒服，可也不可能在宫里为难她，不然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她的努力就白费了。勉强应付了几句，便让珍珠把人送出宫去了，钮妃只觉得累得慌。 启祥宫这边，用过膳后，母女二人纵是再依依不舍也得走了，不然就赶不上在宫门落锁之前出去了，王氏忍住了眼泪，一步三回头的看看闺女，最后还是一咬牙跟着冬月走了。 奕瑶远远的看着额娘离开的背影，只觉得鼻子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