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南雪点点头:“嗯,我和阿月都还在上学,我们是一个学校的。确实不在上海,是在离上海不算太远的一个小县城。我们这次是跟着我们的老师一起来上海的,现在住在老师家里。因为老师和薛二哥认识,我们就过来蹭茶吃了。”
池净月点点头:“两位姐姐可不要笑话我们是乡下人哦。”
正说到此处,有佣人前来请几人去餐厅用餐。几人随着佣人过去,却见有另外两位之前没见过的夫人。有唐梨悄悄介绍,才知道那是薛问礼的母亲薛二太太和薛问礼父亲的同事的夫人,夫家姓徐。
一顿饭过后,几人随着唐梨在花园走动消食,不得不说薛家的园子是真的大,要是全部走到头,估计得把刚吃过的饭都消化掉。几个人边走边聊,正说的高兴,就见有佣人来说薛大太太喊几位小姐过去说话。唐梨点点头示意知道了,让佣人回去复命。
唐梨用只有她们四个能听见的声音说,虽然旁边除了她们四个也没别人了:“这是要去给长辈们捧场了。等下你们能少开口尽量少开口,这种场合说好了说差了都不好,还有你们小心那位李太太,我母亲说她最近在到处给她那个不成器的儿子相看儿媳妇。你们小心别被盯上了。”
方南雪燃起了内心的好奇,摇着唐梨的手:“好唐梨,你倒是说说,那个李太太的儿子怎么回事啊?”唐梨:“你别晃我,我说还不行吗?就是她家的儿子吃喝嫖赌样样齐全。经常往舞厅里面跑,听说戏子里他也有很多相好的。你们可别说漏嘴,他们家和我姑姑家里有生意往来,不好得罪的。”
三人点头应下,方南雪看着池小姐那不动声色的冷笑,松开了唐小姐的手,朝着池小姐笑的狗腿,池小姐无声的哼了一声,不再理睬方某月,转头和另外两个姑娘说话去了。
等到几人再走回来时和薛大太太见礼的地方,才知道薛大太太为何叫她们过去。原来见过礼的几位,除了薛大太太的娘家嫂嫂和后来的薛二太太和那位徐夫人,其余几人都要走了,吴晴也要跟着吴太太回去了。
薛大太太向着自家弟妹和徐太太介绍过三个女孩子以后,向薛二太太说:“弟妹,你看看,问书朋友的学生是问礼朋友的妹妹,这可真是缘分。”又对两个女孩子说:“你们不要太拘谨了,放轻松些,我们不吃人的。唐梨我把这两位就交给你了,你要是招待不好可别怪我罚你。”唐梨拿手挡着对着二人扮了个鬼脸。
薛二太太笑了,他知道这两个小姑娘是池经年的家里的。笑着开口:“先前问礼在你们家,多亏你们照应了。他从嘉源县回来以后,对你们家赞不绝口。说两个妹妹聪慧,读书又认真。你们的哥哥我也是去过我家里的。你们不要害怕我。我也不凶的。”
二人点点头,池净月说:“我哥哥先前写信说了,他在上海多亏薛家照顾。薛二哥自己要工作,下班了还得帮他出谋划策的,他还怪不好意思的。”
薛二太太又笑了,这两个姑娘不错,一看就是温柔贤惠的,配她家那个臭小子挺好,只是不知道自己嫂嫂是否也看上了,不敢贸然行动:“你们不用放在心上。听问礼说,你们在洋学堂上学。你们学校人可多吗?”池净月摇摇头:“不多的,我们县城小,是最近几年才有人办的新式学堂。目前也就二三十个人。”
几位太太和三个女孩子又说了几句,就让人在旁边另外摆了桌子和茶点,让孩子们单独说说话。又叫人拿来了扑克牌,几位太太打着消磨时间。
等到了下午,薛问礼来了,随同一起的还有薛家的两位先生和那位徐太太的丈夫,互相打过招呼以后,女眷继续打牌,男主人则带了男客们到别处去逛了。
两位薛先生都带着生意人的精明。今天来的又都是关系挺好的几家,也就随意了些,几人正在假山后的石桌坐着聊些最近的行情,薛问礼就看到三个女孩子往这边走,在思考是等她们走过去还是先开口打招呼。三个女孩子聊的颇为认真的样子,没注意到假山这头有人。薛问礼几人本来打算换个地方,把这里留给女孩子们,但是听到女孩子们的对话,实在想看看这几个妹妹会聊些啥就没有动作。
唐梨:“你们觉得学生和工人哪个力量大?”
池净月:“他们各有各的优势。”
唐梨:“不,我觉得学生的力量大,学生都是读书人,是国家的希望。”
池净月实在是不知道如何摆脱掉这个话题,她和唐梨已经就这个话题争论了一会儿了,她求助的看向方南雪。
方南雪此刻的内心活动是,小样儿,叫你上午不想理我,现在还是得找我吧。嘴上确是开口:“唐梨妹妹,不是这样算的。工人和同学在这次争取外交权利的游行活动里,都出了力的。你若要说谁是主力,你就要拿出凭据,最好的办法是你知道学生参加了多少人,工人参加了多少人。这种游行示威的活动,最主要是要看人数的。如果抛开数量不谈,你从工作性质来看,嗯,我们姑且把学生也算作一种职业吧。”
方南雪看唐梨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继续说:“学生学习是为了让自己变的更加优秀,优秀之后报效国家。那么怎么样算是报效国家呢?比如做医生护士?做官?做科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