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宋家人还没出发去向家找向玉亭算账,院子里倒是来个不速之客。
是罗锦瑜。
宋家院门是半掩着,罗锦瑜没敲门,直接推门进来的。
田灯花正在院子里拿挂在屋檐下的干蘑菇准备杀个鸡炖个鸡汤好好给齐莲补一补,听见院门吱呀一声,一转头就见着罗锦瑜穿着披风,戴着兜帽,身后还跟着一个小丫鬟,从外头进来了。
田灯花愣了下,脸上露出防备又警惕的神色:“你怎么来了?”
罗锦瑜攥了攥手心,有点被田灯花那毫不遮掩的防备之色给刺激到,但她没有忘了这次来的目的,含泪叫了一声“田姨”。
只是这一声“田姨”一出,田灯花反应更大,她甚至手里还拿着晒干的蘑菇串,应激的往后退了一步,脸上防备之色更盛:“不是……罗姑娘,有什么话你直说。”
罗锦瑜僵在原地,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生的好看,凭着一张脸可以说是无往不利。
虽说在谢幼常那碰到了些挫折,但在罗锦瑜心中,谢幼常是京城来的贵人,是官爷,人家傲气些也是情有可原。
可眼前这妇人,这乡野妇人!凭什么,凭什么这么提防她?!
罗锦瑜只觉得一股怒火在心底直蹿,憋屈的很!
她半天没能说话,田灯花先等的有些不耐了,正要开口,宋燕燕打着哈欠掀着门帘从屋里出来:“阿娘,鸡你抓了吗?我帮你……”
她话音还未落,就见着院子里的不速之客罗锦瑜。
宋燕燕脑子里闪过四个大字——祸害来了!
罗锦瑜一看宋燕燕那表情,更恼怒了!
宋燕燕脸上的防备甚至说是嫌弃,那更是不加遮掩,比她娘还明显!
罗锦瑜好悬就要破口大骂了!
这对母女什么毛病啊!
怎么敢的啊!
罗锦瑜想起她这次来的目的,深吸一口气,强行忍了下来。
她脸上带着几分忍耐之色:“田姨,燕燕,我们进屋说好么?”
宋燕燕觉得这罗锦瑜来肯定是没安好心。
再加上罗锦瑜这副隐忍的贵足踏贱地的样子,好像来她们家已经是做了多大退让隐忍一般,让宋燕燕十分不爽。
只是还没等宋燕燕出声拒绝,田灯花已经应了下来:“走,进屋。”
宋燕燕知道她阿娘是想速战速决,赶紧应付走罗锦瑜,所以她也没说什么,抿着唇跟在田灯花身后进了屋子。
罗锦瑜看着这对明显不待见她的母女,又攥紧了手。
但她还是强忍怨气,也跟着田灯花宋燕燕母女俩进了屋子。
眼下还未开春,屋子里依旧是烧着炕,很是暖和。
罗锦瑜解下披风,递给跟她来的小丫鬟。
小丫鬟抱着披风,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好。
田灯花不爽,这罗锦瑜来她家里摆什么谱啊。
“椅子上,炕上,都是干净的。”田灯花冷着脸,“随便放。”
小丫鬟小心翼翼的把罗锦瑜的披风放到了椅子里。
罗锦瑜又开了口:“你去烧些热水来。”
田灯花拧眉。
那小丫鬟张了张嘴,似乎想说这不合适吧,罗锦瑜看着她:“难道我上门探望我的恩人,还要让恩人帮着烧水吗?”
那小丫鬟只能唯唯诺诺的应了是,去灶房烧水了。
田灯花宋燕燕冷眼看着。
那小丫鬟出去后,罗锦瑜便变了副脸,她走到田灯花面前噗通一声跪下,颤声叫了声“田姨”。
这好悬没把田灯花给吓死!
她第一反应不是去扶罗锦瑜,而是往后退了一步,一脸的惊疑不定。
宋燕燕也是一样。
罗锦瑜眼底闪过一抹屈辱。
但她依旧还是跪在那儿,眼中含泪,飞快道:“田姨,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所以才把我送去县城,让我成为了主簿家的义女。我心里一直惦记着你们对我的好……”
田灯花听到这,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打住打住,你先前是怎么对我跟燕燕的,我还记着呢。”
罗锦瑜飞快道:“田姨,我也是没有法子。都是,都是我义母,我不敢忤逆她……”
罗锦瑜又凄楚落泪,“我也不想瞒着田姨了,我那义母,打从收养我当义女,就没安好心——她见我姿色出众,是存了把我献给义父上峰博欢心的主意!眼下我义父下了大牢,我义母打算把我献给那个年龄能当我祖父的典州知府,让我当他的第十六房小妾!我也是实在没了法子,只能跟我义母说,来求你们。求你们帮着给谢官爷他们写信求情,放我义父一马,我义母这才肯放我出来……”
田灯花满脸错愕。
宋燕燕也有些无语。
宋盼儿也是,罗锦瑜也是。怎么一个两个都觉得她跟谢幼常还有联系啊。
问题是她真没有啊。
罗锦瑜还贴心的补了一句,“田姨不会写字的话,我也可以代劳……”
田灯花气笑了。
宋燕燕看着楚楚可怜的罗锦瑜:“虽然不知道你怎么有的这个误会,但我跟谢官爷没有旁的联系。也不知道如何给他写信,更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