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七寸山墙三寸,要给滴水檐留空间。盖一层楼,院墙要往宅地基里缩二十多公分,你这盖的是三层楼,院墙要往里头缩至少七十公分!你倒好,不仅没有缩,院墙还占了一半过道。屋檐直接伸到我家的宅基地上头!”
说到最后,她神色已是一片冰冷。钟木根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完全没想到说起盖房子的事,钟向顺的大闺女头头是道。
半晌,他眼角猛地一跳,梗着脖子粗声道:“我就是伸到你家宅地基又怎么样?你管得了地,还管得了天?!再说我老钟家的事,几时轮到你一个外嫁女说三道四?!一个断了根的绝户,有啥好得瑟的!”
听到这钟向顺的面色已经变了,青着一张脸,手指着钟木根半天说不出话来。
钟卉拍了拍父亲,走到钟木根面前,皱着眉头一字一句缓缓说道:“谁说我钟家是断了根的绝户……”
“木根,有话好好说,你这是干什么!”村长听到动静,一路小跑走进来,沉着脸训斥道:“什么绝户不绝户的,向顺家如今可不是绝户了!钟卉生了个儿子,跟着咱屋场上姓钟,以后就是咱钟家村的子孙了,可不兴你再这么背后戳人脊梁骨!”
钟木根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目光飞快地看了钟卉一眼,面色阴沉站在那儿没说话,心里头却犯起嘀咕:向顺家大闺女前头不是生了个女儿么?好不容易生个儿子,竟然跟着女方姓?
钟卉面无表情地坐在一旁,既然村长开了口,她便不说话了。
一早来的时候,她就去村长家拜了年。村长看她手里拎的烟酒,笑容瞬间亲切起来。又看到钟卉给他小孙子塞了个红包,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顺口恭维起钟卉父母养了个孝顺有出息的闺女,现在过起了享福的日子。
钟卉便顺嘴把打算翻盖老屋的事跟村长说了。村长一拍大腿,这是好事啊,村里肯定支持。
听到钟卉说已经让儿子姓钟,村长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之前一直听说钟向顺大女婿下海发了财,现在在城里干房地产。这种有钱男人竟然能同意让自己儿子跟老婆姓?
村长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思来想去,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向顺这个闺女是个厉害的角色!
想到这,他脸上笑容便攸的一收,沉声叹道:“你爹这辈子心满意足了。”
……
钟木根没想到村长竟然帮着钟向顺家说话,神色更加激动,一屁股坐在宅基地边上,不让施工队施工。
黄师傅也是头一回碰到这种满地撒泼打滚的老头子,只得让手下人停下来。
最后村长把钟木根和钟向顺父女俩叫到村委会,面对面进行调节。两家人互不相让,一直从上午十点争执到下午三点。
钟卉这边还好,钟木根全程扯着嗓子骂,听到后头村长脑门直突突,黑着脸一拍桌子:“钟木根,你家屋檐占了向顺家的地盘是板上钉钉的事,这不管谁来量都是这么个结果!我劝你还是让一步,不然直接上县法院,你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钟木根脸一黑,也不甘示弱:“老子三个儿子,怕他?!信不信我现在就打电话喊三个小子回来,直接让他这屋子盖不起来!”
钟卉对他这副嘴脸唇角扯出一抹微笑:“木根叔,我没记错的话,你家老大在城里做水泥生意吧,刚扎稳脚跟,就把两个弟弟也带了去。恰好我在城里也认识几个干房地产的朋友。”
说到这,她脸色陡变,语气冰冷至极:“惹急了我,我让他在清荔做不成水泥生意!”
上辈子,很多年后她才知道钟木根儿子是做水泥生意的,规模做的不大,给几个小建筑公司供水泥。她和江晟分居后,钟木根儿子不知怎么找到江晟,想一起做点生意。江晟没搭理,看不上他那个水泥的质量。
眼下她说这话,纯属吓唬对方。
果然,钟木根怔愣地看着她,没想到她对自己三个儿子的底细这么了解。这么一想,便流露出几分犹豫之色,一双三角眼在她身上又觑了好几眼,心里头惦量她这话的真实性。
村长还不知道钟卉跟她男人离婚了,看钟木根不说话,便劝道:“木根,向顺大姑爷就是干房地产的,都是一个屋场上的,和气生财,没准以后还能给你儿子介绍点生意。”
钟卉刚撂完狠话,又开始放软语气:“木根叔,我要求不高,把你家院墙往里缩70公分,把过道留出来!只要你缩回去,我新屋就改朝向!以后咱两家谁也别挡谁的风水!”
钟木根儿子就是干这一行的,材料现成的,院墙推了重建花不了几个钱。他垂着头没说话,最终长叹一声,松口答应了。
从村委会出来,钟向顺一路都没说话,心里头既欣慰又有些许失落。自己老了不中用,大女儿如今实实在在的是这个家的顶梁柱了。
回到老屋,钟卉就找黄师傅定了图纸。老黄一听最后定下来A图纸,冲她竖了个大拇指。
钟卉嘴角微扯:“他让步,我自然也让一步。毕竟以后还是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