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的晚上,他让司机休息一天。中午用土豆沙拉应付了一下,晚上不愿意在家里冷冷清清的过,于是俯身问坐在沙发里看电视的小孩:“出去走走?”
小孩自然是不会搭理他,他试探性地捏了捏他的小手,小孩没有抗拒,他这才放下心,替pierre穿上了暖和的呢子外套,戴上橘色的帽子和围巾,抱着他到街上去了。
大街上热闹非凡,圣诞节的氛围很浓烈,来往人群穿着喜庆的红色,戴着滑稽的圣诞帽,橱窗里摆着一颗颗圣诞树,推开任何一家餐厅门,迎面而来的都是jgle bells。
这样的日子里,其实更会显得自己形单影只,他往时最讨厌这种节日,那种深入骨髓的孤独让他十分的自我厌恶。
但现在不同了,他有一个小小的他。
心里无端有些柔软。
他抱着他进了一家中国餐馆,门被推开时发出一阵清脆的铃铛响,引得里头的顾客侧目。
在唐人街能见到这样英俊又气度不凡的男子实在少,加之男人孤身抱着一个漂亮的混血男孩,更是引人遐想。
就,就好像星星和钻石,在遥远又黑暗的地方孤冷地散发着光芒。
男子心无旁骛的走到空桌子边,将怀中的孩子放在卡座后,跟穿着兔女郎服装的服务员点了单,随后伸手仔细擦拭了他面前的桌子,又替他倒上半杯温水。
小孩抬头看了看他,眸子像星星一样闪了闪。
他并没有注意,在服务员送来食物后,又将勺子递给他,柔声跟他介绍道:“pierre,不知道你知不知道,爸爸是一个中国人,也不知道你吃没吃过中国菜,更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他不知道爸爸要怎么当,孩子出生的时候有月嫂带着,他每天回来孩子已经睡着,想抱一下都会被岳父岳母阻止,后来回国几年,更是连相片都见不着,回来处理那档子破事的时候,两位老人也推脱着不让他见,一直到他决心离婚,才将孩子带回身边。
似乎才是一眨眼,孩子就已经那么大了,单手抱着已经都有些吃力了。
好在他实在安静,他也才能那么温和。
他说完了,又将菜夹到他碗中,待他自己开始用餐时,男孩才抱着碗握着勺子,缓慢地用餐。
别的不说,就pierre良好的教养这一点,他都应该感激那两位老人。
用餐期间他姐盛佩给他打了一个电话,那边的人斟酌着开口。
“清让,你那边是七点吧?”
男人笑着答是。
“哦,吃过晚饭了吗?”
“恩,和pierre在吃。”
“小pierre也在呢,让他和姑姑说两句。”
“他还没吃完呢。”盛清让笑着说,但更多的是知道pierre绝对不会对着这个铁块开口。
“那好吧。”盛佩在那边有些失落,又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他知道姐姐是真心牵挂他,心里微微有些震荡。
回国的念头不是没有过,以前总觉得自己是落荒而逃,现在回去会狼狈。但是在外那么久,却是真心实意的想念祖国,想念亲人。
一个是无时无刻在牵挂他的姐姐,一个是暗地帮他不少的外甥。
尤其在这样的节日里。
他望了望对面乖巧吃鱼的小人儿,忍不住伸手替他抹掉嘴角的汤汁,同时对着电话那边说:“好,姐,等我公司在这边上市之后,我就回去。”
盛佩在那边大喜过望,“真的吗?真的吗?你已经决定了吗?那,那你赶紧弄好,这边我天天都让人打扫你的房间呢,你直接回来就行了。”
他笑了笑,“姐,我就不回去住了,你找人帮我打扫一下我那套别墅就好了。”
“为什么啊,难道pierre不要人照顾吗?”陈佩很不解。
“我会另外找佣人照顾,pierre不喜欢太吵。”
这确实只是一个借口,只是要和那一对住到一快,他实在还做不到。
电话那头的人显然也意识到了,迟疑半会后退步,“那好,我找人去清理,只要你回来就好了。”
打定主意后,他加快了这边工作的进程。
三月底,他带着pierre回了中国。
pierre一路上都很乖,下了飞机后却因为陌生环境而紧紧抓住他的手。男人察觉,干脆俯身单手将他抱起。
东西不少,他一手抱着pierre,一手推着行李,有美女笑嘻嘻地想要帮助,被他微笑着婉拒。
还未走出通道,便听到熟悉的嗓音。
“清让!”
上飞机前他只是和盛佩说了一声,结果那人就说什么也要来接他。
她来的话,陈善学也一定会来。
果不其然抬眼就看到了那对人群中十分显眼的母子俩。
盛佩对pierre的喜欢溢于言表,从他怀里接过小孩之后,就没有再放下,就是到了车上也是把孩子抱在膝头。
本来说订了位置要为他接风洗尘的,后来看到pierre昏昏欲睡也取消了。
车子直接开到了他家。
米色小洋楼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