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不下,就记着吧。”
风中,任桀的声音,不断传到江白耳边。
“有人说,所谓强者,就是斩断一切约束自己的锁链,舍弃一切身外之物,专注于己,方能登顶至高。”
“至高的机会,曾经就在我面前,如果真能放下净土,我此刻应该坐在冰冷王座之上,俯瞰着世间的一切,可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们净土,不是因为放下才强大,而是因为背负着责任,背负着使命,拿起的越多,净土才越强”
“我已经走完了我的路,完成了对我的考验,我可以安心的闭上双眼,这是我应得的,但你还不能这么做,老师你不能这么做”
“也许这很苦涩,也许这很不公平,这条路很孤单,很难,很痛苦但你要一直走下去。”
任桀看向江白,他的身躯羸弱无比,任何一个百岁老头都比他要健康。
他双眼如同火炬一般,点亮这黄昏的昏暗,
“等我死后,考验你的时刻就到了,江白,你做好准备了吗?”
江白很想说,自己做好准备了,他随时可以去玩命,可以去战斗至死,只要给他一个合适契机,一个恰到好处、不容拒绝的理由,江白不介意把这条命搭进去。
他不愿再送走战友。
可江白知道,考验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自己的准备,还远远不够。
一时热血,一时慷慨,容易。
一世热血,一世慷慨,难,难,难!
“从没有人能做好万全的准备。”
任桀笑了,宽慰他道,“你做的已经够好了够好了”
“没有你,在登顶九阶之前,我早死了没有你,不会有后来的人王,更没有今日的任桀”
“我该和你说一声谢谢才对。”
“趁着我还清醒,让我想想,有什么事应该叮嘱你的”
任桀想了半天,就在江白以为他睡着时,忽然又开口,
“江白,那不是门。”
“什么?”
“那不是门!”
任桀认真说道,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当我站在王座之前,回头去看来时路,我知道,那不是门”
“真相我不知道,只能交给你去查清了。”
说完,任桀再次陷入沉睡。
他现在处于一种很玄的状态,理论上,他随时可能死亡,一旦任桀死亡,神系就会正式开启,江白的命也会进入倒计时。
任桀不打算活了,但没打算下一秒就死。他会再守一会门,等江白多准备一些
江白掌握的续命手段,要么对任桀无效,要么任桀不屑于用。
从他拒绝王座,选择看守神系大门的那一刻,任桀的命运已经注定。
准确来说,他的命运本该是登顶王座,从反抗命运的瞬间,任桀站在世界的对立面,同时,他自己的命运也回到了他自己手中。
谁能想到,在任桀拒绝王座之后,数百年后,零界的气运之子空天帝,做出了类似的主动,自爆了天意。
命运,虚无缥缈,当祂向蝼蚁展示自己的意志之时,却愤怒的发现,这些蝼蚁竟然接二连三地反抗!
江白如此,任桀如此,空天帝亦是如此。
江白离开了寺庙。
域外的擂台赛,那里正缺人。
从净土连输四场开始,每一场都是净土的生死局,第一地藏顶了一局,还剩四局,这意味着接下来每一场,都要净土天帝登场。
武天帝已经打完一场了。
空天帝自爆天意,被困风暴之中,就算能捡回一条性命,战力也会大打折扣。
至于鬼天帝还是先别为难老鬼了。
该江白站出来的时候,江白从没有退缩过。
很快,他来到净土的第一道防线外,出现在擂台旁。
江白看向场边的裁判,红毛裁判摇了摇头。
任桀的事,他已经知道了,他也没办法。
同样是有望登顶门上王座的人系强者,在实力这方面,和财之主才是最理解任桀的存在。
和财之主知道任桀为什么要这样做,任桀有必须去死的理由,从他选择看守神系大门的那一刻起。
和财之主理解,尊重,祝福。
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
这样么?
江白神色没有变化,他瞥了一眼场边,看见了鬼天帝,也看见了鬼天帝身后古皇,这家伙跟着鬼天帝,多半没安好心。
但鉴于古皇一直很安分,鬼天帝之前去过武天帝那边,古皇没死,说明这是武天帝默许的。
成为天帝之后,很多事都不一样了。
比如,江白要挑起责任,替净土出战擂台赛,赢下眼前这一场。
再比如,他要遵守一些天帝之间的潜规则,互不干涉。
江白有自己的谋划,武天帝也有他的。
当年,空、武两位天帝,分治天下,一人扛起了半边天,堪称净土支柱。
如今,多了一个江白,怕是要三足鼎立,三分天下了
只不过,这些事,如今的江白不在乎。
江白一步跨上了擂台,站在擂台正中。
我来,我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