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聒噪无比,空间被冰封,地藏魂魄动弹不得。
而所长耳边,恰到好处响起江白的声音,
“这是寒蝉蜕下的壳,可替死一次,被冰封之后我会想办法替你解封,说不定还能借机治好你体内的伤势。等等,这不是攻击,我草”
显然,和江白预想的不太一样。
落在寒蝉身上的光芒,并非攻击,而是地藏凝聚精华的度化之力,大补!
这下就麻烦了。
本来这遗蜕是用来替死的,却莫名大补了一口,补过头了,就不是补药,而是毒药了!
冰蓝色的寒蝉在空中抖动,小小的躯壳上出现一道道细纹,仿佛冰块裂开一般。
所长没有受到寒蝉的影响,而是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寒蝉。
透过细纹,所长似乎看出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他脸色陡然一变,在腰间摸出一把钥匙,打开最近的一个匣子。
这匣子本来是留给江白的东西,现在所长需要里面的一件秘宝。
“找到了。”
匣子并不大,所长很快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一根血色蜡烛。
这根蜡烛只有大拇指粗细,长约十二厘米,显然用过不止一次,最奇怪的是,它没有灯芯。
“缄默命烛,【鬼-011】,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嘘,小心点,千万不要说出来,它们会听见!你也想守住自己的秘密对吧?那你可算是找对人了!你知道我们要什么,你知道该怎么做,用血染红这根蜡烛,点燃它,它会遮掩一切至于代价?嘘,这是另一个秘密。”
所长将蜡烛小心取出,没有犹豫,将鲜血滴在蜡烛顶部,然后点火。
血染的蜡烛开始燃烧,所长脸上也出现痛苦的表情,似乎灵魂跟着灼烧。
和使用鬼系秘宝的代价相比,痛苦只是最轻微的。
所长很清楚,使用鬼系秘宝需要支付什么代价,更清楚如何规避这些代价。
所长点燃【鬼-011】后,小楼散发着诡异的红光,红光和寒气碰撞,烛火摇曳,随时可能熄灭。
所长顿感不妙,可他无法支付更多的代价,再烧下去,真把自己烧死了。
说到底,他只是一个殿堂大师,连超凡者都不是,能支付的代价有限。
南宫小心?老华?
他们可能连点燃【鬼-011】都费劲。
所长目光最后落在地藏魂魄身上,没有任何犹豫,端着蜡烛走了过去。
“得罪。”
所长将【鬼-011】放在地藏魂魄脚底,烛火顿时暴涨,险些窜起一米多高!
地藏魂魄神色第一次有了变化,他的表情痛苦且扭曲。
这种痛苦,不是由于躯体或灵魂上的折磨,而是内心的不安与悔恨。
先是被寒蝉的寒气冰冻,又被烛火点燃,短时间内体验了冰火两重天,地藏魂魄一直迷茫的眼神总算有了几分清醒,认出所长来,
“是你?!”
“是我。”
“我以为您早死了。”
“我也以为我会死。”
两人的对话,不能说毫无营养,只能说风马牛不相及。
沐浴在烛火之中,地藏只有短暂的清醒时间,飞快说道,
“我知道都护府地变的秘密了!错了!我一直都错了!不能一错再错!”
“秘密就是”
他刚要开口,【鬼-011】的烛火再次闪烁。
这个秘密被缄默。
所长用【鬼-011】来掩盖寒蝉身上的秘密,无奈之下只能以地藏魂魄为燃料,被点燃的地藏反倒恢复清醒,想要告诉所长破局的关键,可又被【鬼-011】阻止。
一旦所长熄灭【鬼-011】,地藏就无法保持清醒,自然也不能说出秘密。
一时间,两人陷入了无解的死循环!
所长和地藏只能对视无言。
地藏轻叹一声,双手合十,“给您添麻烦了。”
显然,他已经知道自己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却无法做出任何弥补。
等烛火一消失,他会再次丧失理智。
这一切,都是为了镇守死亡禁地付出的代价,和二十一年的平静相比,他觉得自己经历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只是给别人添麻烦了,需要别人来收拾残局,于心有愧。
“不麻烦。”
所长一手端着红烛,一手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说道,
“我给你念一段地藏经静心?”
“算了。”
地藏摇了摇头,转而问道,
“有莫欺少年穷吗?”
地藏经听多了,如今时机短暂,他还是喜欢听点爽的。
所长挠头,“我这儿没有,南宫小心那应该有。”
地藏摇头,“算了,不麻烦了。”
“不麻烦。”
“好。”
地藏点头,少见的多说了几句,
“见少年是少年,见花是花,见佛是佛,我见您归来仍似少年,自然心生无限向往,便追忆少年,莫名想起此书,只恨我本领不济,还是棋差一着,才落得今日这般下场,可笑可叹,给您添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