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窈没说话,科米尔来了兴趣:“小吉祥物,你看起来好像有什么见解。”
涂窈抿了抿唇:“你会因为我说话无礼而迁怒南柯吗?”
“当然不会。”
“那我就说了,我觉得你做得不对。”
“换一百套衣服不对,没有在后台设置安保不对,熬夜训练也不对。”
科米尔“嘿”了一声:“为什么不对?”
涂窈反问他:“既然是对的,你刚刚为什么要跟南柯道歉呢?”
又是道歉又是取消这个取消那个。
“连你自己都觉得不对。”
科米尔毕竟不是华国人,不懂语言逻辑偶尔也是陷阱,一下就被绕了进去。
瞬间哑口无言。
他是英国人,在法国长大,身上有着法国人的散漫,可艺术家标配的强迫症又让他力求完美。
这样矛盾的性格,让他无法周全地处理好所有事情。
这次音乐会又办在了异国他乡,在一个他不是很熟悉的地方,他的散漫随性,吹毛求疵的强迫症也一定程度上对几个嘉宾造成了影响。
偏偏他盛名在外,也没有人敢去指责他。
涂窈是第一个。
他尴尬地耸了耸肩。
扭头看南柯:“你这个妹妹胆子一向这么大吗?”
南柯垂下泛红的眼睛,笑了。
她一直这么大胆。
不,是像太阳,只要是她想维护一个人,就永远无所畏惧,光芒四射。
从前是涂朝夕。
而现在,当他变成了她的家人,这道光便也照拂到了他的身上。
南柯无比庆幸,半个月前的那天,他选择了接受这个妹妹,能在此刻感受着这道独一无二的温暖。
科米尔点点头:“……好吧,你说得有道理的,不然我为什么要道歉呢。”
“我有虚心听讲的优点,我会改,会加强音乐厅的安保,也会合理安排南柯的时间。”
过了会儿,氛围好像平缓了下来。
科米尔抓了抓胡子,试图讨好一旁的女孩。
“嘿,你刚刚像个小老虎。”
涂窈:“你像个土拨鼠!”
科米尔有些无奈,扭头看南柯:“她会生气到什么时候?”
南柯张了张嘴,他也不知道。
科米尔叹了口气:“那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说着看了眼涂窈:“我走咯?”
涂窈没搭理他。
享誉国际的音乐家悻悻地摸了摸鼻子,走了。
看涂窈闷闷的一直不说话,南柯故作轻松地笑道:“科米尔先生刚刚说得没错,你早上那句提醒不光救了我,也救了大家。”
“涂小毛同学,算起来加上上回在山里,你已经救了我两次了。”
涂窈却突然抬头,一直盯着南柯的脸,迟迟没说话。
南柯以为她是情绪过后开始后怕,放低了声量,柔声问:“是不是害怕了?要是害怕你就先……”
还没说完,涂窈摇头:“没有怕,你疼不疼?”
南柯瞬间一愣。
他本能地开口:“不……”
还没说完,被涂窈严肃的目光打断。
一如从前,涂窈明亮的目光仿佛能照亮他心里所有的阴暗一样,此刻也能看穿他的伪装。
她小声道:“疼你要说,累了你要说,生气了你也要说。”
“我和哥哥不是每时每刻都能在你身边,你这样我们会不放心的。”
涂窈说完松了口气,“好了,我去给导演叔叔他们报个平安。”
涂朝夕拍了拍他肩:“我去找医生问问情况。”
病房里很快又恢复了安静。
南柯扯了下唇角,半晌,捂住了通红的眼睛。
突然的开始不适应这样的安静。
……
仙鹤村,两个小时过去,一群人面面相觑,还在震惊刚刚那一幕。
徐驰,仙鹤村著名的病号,居然会开胥白跟程桑桑都不会开的直升机。
导演脑袋都快抓破了,“……他是徐驰吧?”
“不是徐驰还能是谁啊,就算妹妹认错,大胖爸妈总不能认错吧?”
屋子里,一群人还没讨论出结果。
院子里,胥白和程桑桑缩在一块儿不敢吱声,默默往外挪了挪。
程桑桑声音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喂……我应该猜对了吧……那位是你……”
胥白深深地叹气,点了点头。
程桑桑一下就小声地炸了:“你要死啊,这么大的事情不早提醒我,我万一得罪他了怎么办!”
胥白就差指天起誓了:“天地良心,我早提醒过你了,是你没当回事!”
“什么时候提醒的?”
胥白理直气壮:“福利院的时候,我是不是提醒过你不要得罪我大姐,得罪她就完了。”
“……那你可提醒得真明显!”
胥白这个小叔,脑子跟她们这种普通人不一样,玩金融玩实业处处玩得一溜,凶残得要命,十八岁掌家,除了身体不好没毛病。
她跟胥白十八岁在干嘛来着,哦,在忙着互相打擂台,被好朋友玩得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