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秦牧前世是个军人，而这辈子也没把自己当做可以安然享乐的皇子。
所以无论待人作物，还是领兵在外都讲究一个章法。
主打无规矩不成方圆！
即便是要杀人，也要师出有名。
虽然即便把这二百马兵全部杀光，最多也就是冤枉十来个。
但秦牧却也并不想在有能力的前提下，随意冤杀好人。
正如他多次所说，这些纽扣之所以造反，大概也是为时势所迫，都是些可怜人罢了。
而且十杀其九，也有秦牧的用意在里面。
后世人大多听说过古罗马的“十一抽杀律”，但是军队士气低迷，从十人之中抽出一人进行虐杀，以此激励士气。
但很多人其实不知道，跟唐朝的李靖比起来，发明十一抽杀律的克拉苏简直慈悲的像个圣人。
因为十杀其一，在李静看来仅仅只是达到了合格将领的标准线，一个真正善于领兵的将领，应该做到十杀其三！
如此才能让军队如指挥使、号令严明。
而且与李靖比起来，克拉苏的做法简直幼稚的像个傻子。
因为他是用石头来抓阄，谁抓到了白色的石子谁就是倒霉蛋，谁就要被他的队友虐杀。
这种方法，只能在将领拥有足够威信的情况下才能偶尔用用。
否则的话，极容易激起整个军队的抵触情绪，从而引起哗变。
而李靖则是通过军法，给自己心里定了这么一个十杀其三的标准。
只有违反军法的，才会被杀。
而不是像克拉苏那样，仅仅只是为了逼迫军队作战，就随意虐杀将士。
秦牧就是要利用这种有理有据的方式，通过斩杀部分马兵，来震慑住其他人。
毕竟自己刚才已经放了话，前往西疆的路上，将会带上自愿跟随的流民。
而这些流民跟着流寇混了这么长时间，多少也沾染了一些匪气。
如何在不破坏他刚立下的慈悲人设的情况下，又能够震慑住这些人，让他们知道，他秦牧要杀人的时候也是不会心慈手软的，这就成了一门学问。
而利用这种定额的，互相检举杀人法，既可以把自己摘出去，向所有人传递出“不是我要杀你，而是你作恶多端自寻死路”的信息，又不破坏自己宽怀仁厚的形象。
而那些幸存者，也将受到类似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之类的心理影响，这辈子都不可能对秦牧升起反意。
将来或可成为他麾下的忠心死士。
当然这是后话，现在的秦牧可并不需要这些流寇出身的死士，为他效忠什么。
而得到秦牧命令的马老三，强撑起自己发软的双腿，朝着那二百马兵走去。
这些流寇马兵，当然也听见了秦牧的命令。
此刻，全都惶恐不安的看向了马老三。
他们做梦也没想到，这个平日里他们最看不起的懦弱老东西，现在居然成为了决定他们生死的关键。
但看不起归看不起，眼下马老三掌握了他们的生死，由不得他们不低头。
“马老三……不对，三哥！我们当初喝过酒的，你还记得吗？”
“三哥你别理他，当初你俩喝酒的时候我也在场，他趁你去吐的时候偷偷往你杯子里尿尿了！”
“我就不一样了，当初刘管队骂你的时候，我还替你说过话呢！”
“去你的吧，刘管队为啥骂三哥，还不就是你在背后告密！”
“三哥，今天你要是救了我，咱从此以后对你马首是瞻！”
“三哥……”
还沉浸在惶恐之中的马老三，逐渐迷失在这一句句三哥里，竟然诡异地产生了一种畅快。
原本佝偻着的脊背，竟然也挺了起来。
不过他没敢沉浸在这种虚荣心中太久，他可还记得背后还有个杀神在盯着他呢。
没有过多犹豫，手指在人群中点了几下。
“老刘、二蛋、张大脑袋……你们都给我出来！”
被点到名字的几人都是心中一喜，连滚带爬的冲到马老三面前。
决定了幸存者的人选，马老三再次回头看向秦牧。
秦牧则压根没看他，反而策马往前走了几步，对绝望人群询问道：“马老三选的这几个，你们有意见吗？”
见到秦牧询问，这些基本被判了死刑的马兵顿时喜出望外，有机灵的。
想起秦牧刚才说的互相检举，立刻跳了出来举报。
一个身材颇为魁梧的汉子，指着马老三身后几人中的一个，检举道：“启禀九皇子殿下，其他人我不管，但是这个张大脑袋您可不能放过啊！”
“当初满天星带着咱们在一处叫做胡家村的地方抢劫，我可是亲眼看见他祸害了好几个黄花闺女！”
那个叫长大脑袋的马兵，立刻惶恐的反驳起来：“冤枉啊九殿下，我绝对没做过这种事！”
秦牧只是冰冷的看向马老三，冷冷的询问道：“这件事你知道吗？”
马老三身子一抖，赶忙摇头否认道：“小民不知道啊！”
“平常这小子人模狗样的，看着倒是没做什么坏事。”
秦牧又把头转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