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的一百人,不是被官兵追上一刀削去脑袋,便是马力不支人仰马翻,继而被官兵抓了起来。
好在逃了这许久,岚县已经是遥遥在望。
只要过了岚县,再往东便是一条大江。
届时弃马渡江,这些官兵总不至于再追来。
心中有了希望,手中马鞭挥舞的更快了。
好在他是马夫出身,这马术比起其余人更强不少,因此相比于其他马兵,一直是遥遥领先。
但很快,马老三便为自己的遥遥领先而感到懊悔。
只见岚县城下,一支排列整齐的军阵,正踩着整齐划一的步伐朝着自己步步逼近。
…………
一个时辰之前。
岚县县丞陈之贤,正带着乡勇在城头之上巡视。
一名眼尖的乡勇,指着远处的流寇大营惊叫道:“大人您看,流寇大营有动静了!”
只见流寇大营中心,大量老营流寇开始集结起来,其中还有许多骑马的马兵。
陈之贤看到这一幕,顿时凝重道:“这些流寇包围我岚县已经足足三日,这会忽然集结起来,必定是想要一鼓作气攻破我城!”
“立刻传令下去,让全城老少都准备起来。”
“一旦流寇开始攻城,所有乡勇青壮全部上城墙来,其余百姓则负责搬运礌石滚木,协助作战!”
只是正在陈之贤有条不紊的发布军令之时,先前那乡勇再次指着南面叫道:“大人您快看,那似乎是官兵!”
陈之贤闻言一惊,立刻朝着乡勇指的方向定睛看去。
果然,只见南面的小树林中竟然走出两支官兵来。
一支人数多的,朝着流寇大营而去。
另一只人数少的,正朝着岚县而来。
而且看他们身上穿的甲胄,不是一般卫所官兵可比。
全都整洁崭新,甚至有不少人穿着铁甲。
这可是朝廷的精锐官兵,才拥有的气象。
“我岚县距离边疆少说千里之遥,这些官兵绝不可能是镇守的边军!”
“难道……是王城的禁军出城了?”
陈之贤心中一惊,立刻猜出了这些官兵的来历。
实在是想猜不中都难,唯一的问题是禁军也有诸多旗号。
就是不知道,眼前这伙官兵是哪一只。
但不论是那一支,流寇的异动便有了解释。
应该是被这只官兵惊扰,并不是为了攻城。
但想到这里,陈之贤的心又提了起来。
眼前这伙官兵约莫四千人上下,而城外的流寇却是足足有十万人之众。
虽然流寇的战力出了名的菜。
常常三两千卫所兵,就可以追着上万的流寇砍。
但要知道的是,上万的流寇当中,大部分都是毫无战斗力的流民。
真正核心的老营,一般万人中不过千余。
甚至一些刚刚拉起队伍的流寇,其老营规模只有数百。
但眼前这伙叫满天星的流寇,乃是西南地区逞凶数年的老贼,麾下老营数量并不少。
是拥有一定战斗力的,甚至本地卫所都不敢掩其锋芒。
这一点从岚县遭遇流寇包围,迟迟都没有援军来救,便可窥一二了。
因此,在陈之贤眼中。
十万对四千,即便是精锐禁军也该全力以赴才是。
为何还要分成两股,划一千人来岚县?
难道是担心流寇狗急跳墙,攻击城池?
“唉,这领兵之人不知是那位将军!”
虽然对方很可能是好意,但陈之贤还是大摇其头道:“这种时候就该全力以赴,以期最短时间内击溃流寇阵型,再趁乱冲杀起来便可定下胜局。”
“这种时候还要分兵,若是因此不敌流寇岂不是让人扼腕?”
“虽是好意,却也是妇人之仁呐!”
想到这伙官兵有可能被流寇击溃,陈之贤便对领兵之人恨其朽木难雕。
因此一边关注着战场上的形势,一边看向朝自己而来的官兵。
不久后。
秦牧带着标营抵达岚县城下,立刻派出亲兵向城头喊话。
“岚县县令速开城门,迎接九皇子殿下!”
城头上的陈之贤吃了一惊,纵然他心中万般猜想,也没有想到领兵之人竟然是大乾的九皇子。
按道理来说,这些皇子是无权领兵的。
更不会离开王城,跑到自己这穷山僻壤。
可眼下,那明晃晃的王命旗牌做不得假,还有禁军在城下高呼开城。
虽然心里想不通,但出于一个县丞的本分,陈之贤还是立刻沿着马道跑下城墙。
一边让人打开城门,一边对身旁乡勇嘱咐道:“立刻禀明县令大人,就说九皇子率军前来。”
“让他立刻来西门迎接!”
随着乡勇领命而去,岚县并不算厚实的城门缓缓打开。
“臣,岚县县丞陈之贤,恭迎九皇子殿下!”
秦牧策马而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陈之贤道:“你就是岚县县丞?”
“岚县县令在何处,为何守城将士只见乡勇,却无卫所官兵并县衙三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