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你想是谁?你老公么?”
巨大的落地镜前,映照两道纠缠不休的身影。
男人低沉嘶哑的声音噙着一抹欲色。
沈欢在酒精的麻痹下,神经停止了思考。
下意识地听从身体的感应,像猫一样喵喵地嘤咛,主动攀附男人完美的下颌线。
男人唇角微勾,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肆无忌惮地游走。
身下的人已经沦为情感的奴隶,彻底被欲念吞噬。
“唔”
窗外绚烂的烟花盛开,相互交织。
绚烂到荼蘼。
晨光熹微。
一地的凌乱。
密闭的房间,褶皱的床单,被随意丢弃在地的衣服。
沉重的呼吸伴随压抑的嘶吼声,破碎的片段不停盘旋在她的脑海
还有那蚀骨销魂的快感。
一切都在提醒她。
和一个陌生男人一夜情了。
一切还要从一天前说起。
“离婚吧。”
“傅屿,我做错了什么?”
沈欢泫然欲泣,说出的话也是断断续续。
半跪在他的脚边,俨然像一个虔诚的信徒。
傅屿双腿交叠,端坐在沙发一侧,轻声冷嗤。
“我记得我和你说过,不要去招惹她。”
“你违反了规定,就应该受到惩罚。”
离婚是对沈欢最大的惩罚。
傅屿十分清楚。
沈欢跟在他身后十年,不管他做什么,都不离不弃。
他始终没能甩掉她,就像一块狗皮膏药一样。
紧紧地依附他。
“我没有,没有,你相信我,我只是去看看她而已,没有推她”
沈欢语气谦卑且恭敬。
没有一丝不耐和委屈。
只是急切地想要傅屿相信她。
“你不要这样不理我”
沈欢小手轻轻拽着他的裤腿边。
微微抬起眼睑,乞求他的原谅。
傅屿撇过头,视线厌恶地剥离。
仿佛多看她一眼都是对他自己的亵渎。
“你真的以为和我结了婚,你就可以顶替她的位置?”
“没有我的认可,你什么都不是。”
傅屿话语中鄙夷和嫌弃的意味尽显。
“我从没有这么想过”
傅屿神色倨傲,不为所动,倏地将离婚协议甩到她的面前。
“签了吧。”
“不要逼我对你用手段。”
他今天第一次踏足这里,只有一个目的。
必须离婚。
他其实不介意履行和她之间的夫妻义务。
他也可以给她一个孩子。
前提是沈欢遵守他俩之间的协议。
可沈欢千不该万不该地去挑衅她。
那个他放在心尖上的人。
“我没有,你怎么知道是我主动招惹的她?”
沈欢声音娇媚,隐隐带有一抹撒娇的感觉。
美艳精致的五官,此刻还挂着两道泪痕。
傅屿对沈欢的话满不在意。
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别妄图用这些表情博取同情,恶心。”
沈欢迟迟不肯签字。
傅屿眸色沉沉,渐渐失去耐心。
“签字。”傅屿再次催促。
“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不相信?”沈欢拔高声音反问。
傅屿掀眸看她,表情冷若冰霜。
每每他露出这种表情,意味着他真的生气了。
这一刻,她知道,那个人--他的心尖宠,他的白月光是故意的。
那人明明是自己摔倒的,却让傅屿误以为是她的错。
“你最好不要忤逆我,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沈欢身体下意识地微微颤抖,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签下了字。
傅屿还以为她会像往常那样死死纠缠。
但这次她似乎是真的怕了。
小小的身体蜷缩在茶几边角。
傅屿微微拧眉,他想这些干什么?
这是她惹他的后果。
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沈欢签完了字,整个人不受控制地低声哭泣,似乎沉浸在绝望和悲伤里无法自拔。
若是此时有人俯过身去,便会看到她嘴角止不住地笑意。
“她现在还在医院里。”
一提起她,傅屿声音都柔和了几分。
傅屿喃喃说完,便要抬脚离开。
“你真的决定了?”
回答她的是傅屿不带一丝留恋离去的背影。
关门的声音响起。
沈欢表情再也控制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她跟在傅屿身边十年,舔了他十年。
第十一年,也就是今年,他们结婚了。
今天刚好是他们结婚一年的日子。
傅屿为什么跟她结婚?
也是看在她十年如一日的不厌其烦地跟在他身边,唯他马首是瞻。
他说东她不敢往西。
像个免费的保姆。
最大的原因还是傅屿的白月光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