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徐家
徐尽烟从被窝里探出脑袋,小声问门口的丫鬟,“走了吗?”
丫鬟点点头。
徐尽烟这才从被窝里钻出来,长长呼出一口气,“可算是走了,捂死我了。”
说着,她又把被子下面的暖水袋、汤婆子都掏出来,擦了一把额头上渗出的一层薄薄汗水。
丫鬟哭丧着脸,走到徐尽烟旁边,“小姐,您这回装病不跟夫人进宫,夫人回来,必要重重罚我们的。”
“怕什么?”徐尽烟摸了摸她的小脸,笑着说,“我会护着你们的。”
当初汝阳王妃和萧宝珠就是打着入京给太后娘娘贺寿的名头来的。
徐尽欢自然也在宫宴上看到了她们母女二人。
不过,汝阳王府传说中那位世子爷也来了。
汝阳王妃先献上汝阳王府的礼物,接着由汝阳王府世子萧郁齐和康乐郡主萧宝珠献上他们兄妹俩各自准备的礼物,向太后娘娘贺寿。
不知萧郁齐何时到的京城?徐尽欢正奇怪,自己怎么半点风声都没听见。
她如今还真是消息闭塞得可以,京城这些权贵的动向一概不知。
徐尽欢心里正胡思乱想着,忽然就听到了太后娘娘问及此事。
徐尽欢心道,原来太后娘娘也不知道萧郁齐进京的事情。
她心里一下就舒服多了。
太后问了以后,萧郁齐便道:“臣昨日进京天色已晚,担心会打扰太后娘娘休息,便没有进宫给太后娘娘和陛下请安,还望太后娘娘和陛下能宽宥臣。”
“那你为何不早些来?”太后笑着问萧郁齐,“你看你母妃和妹妹可是提前一个月就进京来了!”
早些年,萧郁齐的生母,即先汝阳王妃还在时,常带着萧郁齐进宫给太后娘娘请安的,因此,太后和陛下待萧郁齐的态度很亲近。
萧郁齐也笑着讨巧地说:“太后娘娘可不要怪臣来晚了,是我父王前些日子才放我出来,我解了禁足就立刻奔着京城来了,路上还跑死了两匹马呢!”
“可见我是真心想要来给太后娘娘贺寿的。”萧郁齐说。
皇帝便也笑着打趣萧郁齐,“你父王往日里还与朕夸你懂事能干,怎么好端端地关你禁闭?你小子实话说,你是不是犯什么大错了?”
“臣冤枉啊,”萧郁齐一脸委屈地大声说,“臣不过就是前些日子和母妃争了几句嘴罢了,结果父王就大怒把我给关起来了,这一关就是好几个月!若不是我执意要进京给太后娘娘贺寿,我父王定然还不愿意放我出来呢!”
顿时,大家都纷纷看向汝阳王妃。
有好奇的,有鄙视的,也有看热闹的。
徐尽欢自然是最后一种。
她还以为崔夫人这些年在汝阳王妃过得多舒坦呢,毕竟她在她面前一向那么高不可攀、威风凛凛。
没想到,原来她当了这么多年的汝阳王妃了,还是不受继子的待见啊。
真是天道好轮回。
崔夫人不待见她这个女儿,可是崔夫人也不被别人待见啊。
徐尽欢现在早已经不会被她们影响心情了,只远远地坐着看热闹,颇有些隔岸观火之意。
乔氏一向是个爱看笑话的,崔湄是徐屹山的前一任夫人,而她作为徐屹山的现任夫人,难免会在一些地方不自觉地将自己和崔湄比较。
她出生比不上崔湄,自然巴不得在这种地方看崔湄的笑话。
徐屹山一直端端正正坐着,脸上看不出来什么表情。
毕竟,现下的场景也的确与他无关,他和崔湄的事早已经过去十几年了,算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萧郁齐的话如此让人难堪。
众目睽睽之下,汝阳王妃的脸色“唰——”地就白了。
萧宝珠的脸色也不大好看,她在桌子下面暗暗握紧了手心。
她何曾丢过这么大的人?当下自然是恨得咬牙切齿。
皇帝笑了一下,知道这汝阳王府这小子是有心在这样的场合告状。
他年纪大了,就爱看点热闹。
于皇帝来说,看见汝阳王妃后院内斗至此,比汝阳王妃铁桶一片更得他心意一些。
萧郁齐别有意味的话说完,太后娘娘也看了一眼汝阳王妃,脸上的笑意淡了些。
汝阳王妃和萧宝珠本来要澄清此事的,但是那门口的太监忽然高唱:“大长公主到——”
接着,熙和大长公主的身形就出现在了大殿门口。
熙和大长公主牵着李悦言过去给太后娘娘贺寿,李悦言小小年纪一张巧嘴说得太后娘娘眉开眼笑。
李悦言说完了吉祥话,就好奇地打量着大殿里宾客们,像是在找什么人。
熙和大长公主和太后娘娘姑嫂俩感情一直不错,二人拉着手,亲切地说着话。
熙和大长公主也没约束李悦言这丫头,任她自己玩去。
李悦言忽然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徐尽欢,眼睛一亮。
她激动地与徐尽欢挥手,“徐家姐姐!”
李悦言声音不大,但是小孩子声音清脆,在大殿里很明显。
尤其是如今这样大家都在注意熙和长公主这边时,李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