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在这河西未落城住下,望着半城硝烟,凌云神色淡漠,烈长风站在凌云身边,低声说道:“谁知道会败得这么快。”
“胜败乃兵家常事,”凌云顿了顿,“张帅怎么决定的?”
烈长风摇摇头,说道:“还是打算继续打下去。”
凌云眯起眼望向远方,淡淡的说了一句:“也好。”
“好?”烈长风不解的问道。
凌云淡然的说道:“一败再败,总是固守,也不全是好事,”凌云顿了顿:“大夏立国百余年,天威赫赫,总不能老打败仗。”
“六十万都不曾打过,不到十万的兵力,如何取胜?”烈长风问道。
凌云轻声说道:“这是北境三洲最后一道防线,这里要是守不住,东瀛将会长驱直入,”他叹了一口气,“时间太紧迫,即便是大夏有心应对,也会十分被动,相比如此,不如搏一搏,若是将他们挡在这防线之外,不需要太长时间,就足以让我们缓过来,再慢慢应对。”
“他们至少有二十万人,加上叛走的,一共四十万……”
凌云嘴角勾起,讥诮的说道:“仅许他们策反,还不让咱们动了?”
凌云与烈长风一起回到了城主府,他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张逐鹿问道:“办法是好,可现在上哪儿找戏班子去?”
凌云摇摇头,“我可以,早年学剑的时候,连过几天琴,应该可以的。”
张逐鹿的亲卫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但其实尤其心细,不然也不会做到这个位置,“那不是白惹人笑话?打不过唱曲儿求人?”
凌云也不生气,平静的说道:“我只是提意见,做不做还是老帅说了算,”凌云看向张逐鹿,“我知道您的心思,只是死战虽好,失不了骨气,可话说回来,真将人打完了,您能落个好?半点落不下的,他们只会说你张逐鹿
也是个酒囊饭袋,六十万人打不过二十万人。”
“你放肆!你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懂个锤子,元帅打天下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亲卫纷纷喝道。
凌云依旧不动怒,他的心绪没有半点波动,自己远道而来,但值此多事之秋,他自己也信不过忽然来的人,更不要说配合着做事情,一个他并无官身,二来他年纪太小,三来他未有半点沙场征战的经验,胡乱行事,只会徒增损失。
“我看你是见了血就要吓得尿裤子吧,就你们这卵蛋读书人,能有个屁的作用!”
“滚出去吧,省得老子看你碍眼,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也就哄哄小女娃儿还行……”
“我看他也是来这里争一点名气,回去好哄骗小姑娘。”
凌云轻轻笑了笑,悠悠说道:“大夏弓弩最远是五百步,而且非一般人所能及;连弩十发,但装箭时间极长,不方便,用于守城尚且可以,论进攻俨然不够;而东瀛新研究出来的扶桑攻,常人便可射出五百步,以精细工艺制造的扶桑弓,则配以专门的射手,可达八百步甚至千步之远;他们的连弩不仅仅更换箭矢迅速,而连发高达二十发;大夏要败,在情理之中。”
凌云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他们的装备比大夏精良许多,硬碰硬一换七都有可能,你们既然已经打过,应该很清楚我说得十分属实。”
“人多的时候硬碰硬,咱们还有机会,现在以多对少,结局如何,张老元帅应该很清楚。”凌云说完之后便起身离去,一边走一边说道,“也别说读书人怎么样卵蛋,恶心的的确有,但并不是全部,喜欢盯着坏的一面去贬低所有人,只是因为你认知的片面,就好像打仗,你打了弱小的赢了,就以为都一个样吗?”
“北境三洲如此惨烈,
活着还能让世人知道你们不是毫无反手之力,而是打得尤其惨烈,后来人还要听你们的故事,大夏也需要这样的故事,”凌云走出大门,“告辞。”
张逐鹿看着凌云的背影,人老成精,他可以看得出来凌云对于大夏的事情其实并不多上心,或则说另有目的,可只是这么一个年轻人,他如何远行千里来这边?
京城那边的事情他自然有耳闻,说是与张夫子的忘年交,有人又猜测是其弟子,可凌云的行事风格与张夫子完全不同,出手果决狠辣,若真是他自己所为,那真是一个年轻枭雄,可若是有人指点,那么这个人的又有什么目的?
凌云登上了城墙,他望着这满城硝烟,百姓流离失所,或则倒在敌人的倒下,鲜血汇合尘埃,暗红地地面又格外的刺眼,天上日正烈,可凌云却是遍体生寒,以小见大,未来九州天下,也许也会是此般场景。
凌云身形骤然消失在原地,却又停在了半路,耳边那惨烈的哭嚎之声如那汹涌澎湃的河流,冲击这他的心脏,他闭上双眼,端坐于城头之上,白衣随风飘摇,猎猎作响,最终他幽幽叹了一口气,诚然他是想帮着张逐鹿度过这一次难关,哪怕只是稍微抵挡些日子也足够了,可他不愿在此沾惹因果。
可自己之前当街杀人,便是承了这份因果,凌云取出古琴,横放于膝,琴声悲壮,满含家国破碎的悲怆之情。
但中间忽然一顿,转而变为一种凄凉慷慨的赴死之意,但琴声幽幽,如深谷之中传来的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