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偏远的村子赶到京城,以凌云和黑衣老人的脚力,其实也需要天时间,两人走了一天,才找了一家客栈歇息。
凌云对于行走江湖的事情其实还是比较熟络,至少黑衣老人是这样觉得的,与他说话时候的年轻人是个运筹帷幄的儒雅书生,略带出尘之气,而此刻落榻客栈时候,便又成了个极有平民百姓滋味的人,讨价还价,闲言碎语都可以从他嘴里跑出来。
他与什么人都说得上话,但不远不仅,作为一个老江湖,他自然能够听出凌云问话的“别有深意”,诸如此地绿林豪杰都是谁,一地武林至尊又是何人,大多是如此的,似乎相比起对天下大势的运筹帷幄,这个年轻人对这些江湖之事更加有兴趣。
外面传来马蹄声,是一双男女,凌云低声对黑衣老人说道:“仗剑走江湖,少年鲜衣怒马,有佳人在侧,可是我辈江湖人梦寐以求的啊~”
“小说看得多了?还是评书听得多了?”黑衣老人讥诮道,“一如江湖身不由己,这江湖可没什么好的。”
“快意恩仇啊。”凌云笑呵呵的说道,“你砍我没砍死,明儿个我养好伤再来砍你,你来我去,真是棋逢对手,之后再把酒言欢,在这江湖留下一段佳话,岂不美哉?”
黑衣老人不想接话,这家伙满嘴放屁的时候,真是臭不可闻。
那对年轻男女走进客栈,四处扫了一眼之后,男子开口道:“小二,来一叠酱牛肉,一叠花生米,再来三个招牌菜,两壶杜康。”
“不着急。”女子补充道,他们与一位兄长约好在此处见面,按照时间应该还要一会儿,也就不是很着急上菜。
黑衣老人斜睨了一眼,便不再多有言语,只是两个小娃儿罢了,凌云低声问道:“有仇?”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犯不着,”黑衣老人淡然说道,再有仇他也不会和小辈计较,前提是他们不犯在自己手上,“那边那几个就是东瀛的人。”
黑衣老人指着对面,笑眯眯的说道:“嗯,长得怪磕碜的,眼神也不正。”
凌云抿了一口茶水,“我觉得也是,不过似乎现在大夏处于弱势,各地明面上是归顺朝廷,实在自立为王,所以还是很忌惮这个东瀛?”
“是啊,”黑衣老人无奈的说道,“内忧外患,可偏
偏许多人不自知。”
“你们这些江湖豪侠就没有自发组织个队伍什么的?”
“嘿,小兄弟也是走惯了江湖之人,怕也是清楚,书上写的江湖,和咱们自己在的这个江湖,是不大一样的。”黑衣老人笑着说道。
凌云轻轻点头,这话说得肯定没有毛病,大多数人觉得很多小说里面是足够的现实,或则是过于粉饰,像那些圣贤道理,更是常人难以做到的,还不如说是成天空想的结果,所以看书的人少了,大多只是将其当做工具,上位赚钱,流芳千古,真需要很多学问吗?
在一部分心里,大概是不需要的;只是他们往往忽略的是那些哪怕在功成名就之前也没有读书认字的人,在那之后,哪怕自己不看,也会让自己的后人好好读书,道理就是这样,但没有看得明白。
书上的故事不一定真实,但一定来自于真实,读书人擅长的也有个指桑骂槐的本领,所以书上藏掖着的某些文字,说不定就是指责一些不知所谓的人。
凌云端起茶杯,又看向了门外,走进来一行人,佩刀待见,进门就看见了那三个奇装异服的东瀛人,“王八蛋!”
凌云又喝了一口茶,耸了耸鼻子,“看戏?”
“打不过再帮忙。”
“有那么厉害?”
黑衣老人斜睨了凌云一眼,他都能察觉到这周围的动静,凌云不可能不知道才对,但是按照凌云自己的说法,他肯定是不会喜欢这几个东瀛狗杂碎的,“你有什么想法?”
“没想法啊,”凌云将茶杯扣在了桌上,“你看看周围的人的眼神?”
凌云咧了咧嘴,“是麻木,是事不关己,这样其实没有多大的意思。”
“你会放任他们就这样杀人?”黑衣老人问道。
凌云忽然沉默了,他揉了揉脸,跟父亲的时间居多,或则自己心魔作祟,有些事情,他用的方式就更加偏向阴毒,当然好坏皆有,但又无辜的人的性命去换,似乎又与他的本心违背,凌云的脑海之中又闪过那幽深陋巷的场景,“不是有前辈在吗?”
凌云仔细看了看走进来的那几个人,眼中都难掩杀气,并非是见到那几个东瀛人才会如此,而是杀过许多人才有的杀气,这一点凌云十分清楚。
“你们的边境线没有任何消息吗?”凌云忽然问道。
黑衣
老人看了一眼那走进来的几人,虽然是作江湖人的打扮,但看样子却又不太一样,那几个人的站位就很不同,各自防守各自的死角,要么是本身就练了对敌阵法,要么就是从军伍下来的,但不论哪一种,这些人都是手里有几条人命的。
凌云嘿嘿冷笑,边境失利被压下来这种事情,他自然是见过不少的,只是他们从边境退回来,逃兵?
看样子又不是很像,凌云斜睨了一眼那三个东瀛人,舔了舔嘴唇,手指轻轻的敲动桌子,笑容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