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赵玉说你年少轻狂,朕还当作笑言,”赵苟淡漠的说道,“凌云,你真以为你可以聪明到,猜测所有人心思吗?”
凌云直起腰,双眸深邃,与赵苟对视,“今日凌云之言,陛下三思,若觉得逆耳,权当凌云放屁就是了。”
“放肆!”
赵苟站住脚步,一巴掌甩在凌云脸上,凌云依旧平静的直视着赵苟,弯腰低头,“陛下教训得是。”
可是赵苟完全没有感觉到凌云的卑躬屈膝,直视背脊一阵阵的发寒,凌天舔了舔嘴角的鲜血,人群依旧朝前行走,凌云走在了最后边,双眸幽深,左眼毒蛇吐信,右眼饿虎盘饲,君心难测罢了,这一巴掌他记得。
“父皇……”
赵玉与赵也对视一眼,想要劝诫。
“他一路太过顺风顺水,心傲气高,不打压他的气焰,只会越发嚣张!”赵苟冷淡的说道。没有人去安慰凌云一句,相反,很多人都乐意看到凌云失势。
从凌云身边路过的禁军统领林退,察觉到一股恐怖的杀意,但只是一瞬间,便消失不见,凌云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神色淡漠,在心底暗道:“看来,要晚点离京了。”
不看到赵苟退位,他心有不甘!
凌王府的惨状从他的眼前一一浮现,义父义母倒在血泊之中,一门一百零八口人,尽皆处死,凌云双手背负,到了天下学子聚集之地,茂林修竹,曲水流觞,有高谈阔论者,有吟诗作画者,有弹琴奏曲者。
唯独只有少数几人,在不起眼的地方,低声交谈,引经据典,言语之间,或有赞同,或有反对。
赵苟一来,诸多学子连忙行跪拜礼,“平身。”
“今日朕邀诸位前来,就是要考校你们的学问。”赵苟示意高公公宣读旨意,凌云打了一个哈欠,兵部尚书秦辉走到凌云身边,低声笑道,“你不过是一条狗,没有陛下给你撑腰,你拿什么嚣张?”
凌云反手一巴掌甩过去,淡淡的说道:“现在知道了吗?”
“凌云!”秦辉低声喝道,周围的投来诧异的目光,这个凌云实在是太过无礼了,等此番考校结束之后,必然要参他一本!
凌云把着秦辉的肩膀,低声笑道:“秦大人,凌云没有了陛下,可我的先生是容易,与者朱先生是忘年交,副院长安心是我的引路人,你说我有没有资格嚣张?”
“容易先生是修士,以后会受到节制,但我还有一位先生在中神州稷下学宫,我是儒家正统学生,”凌云语气变得阴恻恻,“我要你遗臭万年,你觉得简单吗?”
秦辉淡然一笑:“挨了陛下一巴掌,也不见你敢说什么?”
凌云斜睨了秦辉一眼,拍了拍秦辉一巴掌,神色悠悠,“凌云是赵宋的人,忠于陛下,忠于赵宋,又不是忠于你秦辉大人。”
凌云和秦辉还在交谈的时候,赵玉喊道:“凌云,过来一下。”
凌云应了一声,说道:“殿下稍等,容臣去换一身衣服。”
凌云第一次在众人之间展现五境武夫的实力,来无影而去无踪,不过几个呼吸便已经回来,换上了白色儒衫,少年今年已经十九岁了,这些日子多长了些肉,相比之前的消瘦,已经瞧得出来几分的意境,凌云淡然一笑:“凌云有个问题想要向陛下讨教。”
“说!”赵苟皱起眉头。
凌云温和的说道:“陛下是想凌云以平南将军的身份面对这些人,还是以右司郎中,还是以儒家弟子身份?”
“有何分别?”
“立场不同。”
凌云不卑不亢的回道,以将军身份,赵宋文武不两立,以右司郎中身份,便是朝堂与天下士子之对话,以儒生身份,便是学问之争,自然有所不同。
赵苟原本冷淡的面容,忽然温和下来,“不可三者同在?”
“陛下心思伶俐,微臣不如。”凌云双手拢在袖筒之中,“既然如此,那微臣今日就要放肆了。”
赵苟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凌云走到前方,背脊微微佝偻,平静的说道:
“儒生凌云,见过诸位……嗯,学子。”
“久问京城帝国双壁之美名,凌云与余生,可是我辈榜样,”一位身穿灰色长衫的书生手持折扇,他是科举第二十三,同样少年成名,在赵宋一郡文坛,有些名气,“不知凌兄有何指教?”
凌云笑了笑,“凌云有那么点才华,厚着脸皮代陛下与诸位交流学问,诸位既是儒生,儒家六艺五修四德,咱们便自此开始如何?”
“可。”科举状元孙思笑着说道。
凌云眯了眯眼,“我说可就可,你是状元,难道没有一点别的想法?”
“那么凌大人有什么想法?诗词歌赋,经略策论,凌大人想要试试哪种呢?”探花郎淡笑着说道。
凌云抓了抓腮帮,“我这人读书天赋不高,死记硬背却还行,当然与诸位比不得的,不过练武有点心得,不如来一场文人的武斗?”
“何为文人武斗?”孙思问道。
凌云打了一个响指,“六艺五修与四德,都是些书上的圣贤道理,学得好,做得好才是最好,一场辩论也瞧不出什么,难以争出一个高低,射御两艺,诸位可要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