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还被压制,死在这里的话,其实也怨不得谁啊,不是吗?
陈曦坐在凌云的怀里,陈貂寺推着轮椅,高攀走在前面,凌云处理事情的方式简单,高攀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他不是很了解凌云,自然也不会多加评论,至于信上的事情,若是他来处理,其实他也懒得管,天下不平事那么多,他也管不玩,遇上了杀了便是。
出了说与山,凌云往后看了看,陈貂寺问道:“怎么?记住路回来报仇?”
“总归还是要来走一走的。”
凌云轻声说道,他很奇怪为什么这里的山神土地不管这个女鬼,任由她为祸一方,还能借助说与山山水
之势。
高攀轻声说道:“女子伤心之时,也最是盲目,怨恨极多,说到底,她也是个可怜人,当然她爱的那个人,其实更加可怜。”
“那也不是她残害无辜的理由。”凌云淡淡的说道。
高攀看了凌云一眼,便没有再说什么,宋江自然也有支流,高攀垂钓,凌云便在高攀旁边,陈貂寺带着陈曦去找下柴火和野果,凌云取下酒壶喝了一口,扔给了高攀,高攀仰头喝了一大口,“其实真不能怪那个女鬼,她爱的那个人并没有负她,是个很厉害的年轻书生,只是被人陷害了。”
“两码事。”凌云淡淡的说道,看着眼前的河水,逝者如斯,未尝往矣。
“说给你听听,事情始末,才有自己的判断,”高攀平静的说道,“总是要知道的,天下那么多苦难事,她又不是唯一,但你遇上的就是万一,不是让你去可怜她,而是要你自己去想,有些事情该如何做。”
“你害怕若是真的太可怜,反而自己会心软,就是你读书不够多,道理不够道理。”
女鬼的未婚夫的确是没有负了她,相反,为了和她在一起,他付出很多,那真是个很优秀的年轻书生,经略诗词皆是翘楚,只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太急于求成,总是会惹得不少人心生不满。
他想为女鬼求取朝廷敕封,成为说与山的山神或则土地婆,这些都是可以的,只是他太耀眼,同辈书生,朝堂官员,都为他让出了一条路,然后写文重伤,书生杀人最为诛心,当流言成为常言,真假便没有了界线。
给出那书生致命一击的正是他的同窗好友,书生心志坚定,忍受着各种流言蜚语,最大的杀招并非是污他的名,而是有人带着她的未婚妻的信物时,他便心灰意冷,生了死志,能够教出这样的弟子的先生自然也是很厉害的,先生的妻子对于书生尤为疼爱,结局可想而知,书生和师娘关系不干净,就是他
那位同窗所言。
这等诛心之言,任谁也受不了,先生带着妻子归隐,书生以死证清白,不过一死了之,污命仍在,只是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过了说与山,若是不打算继续走山路,倒是可以去那里看看,”高攀伸了一个懒腰,说话的时候,他已经吊起来不少鱼了,“至于身后的人,我闲来无事,帮你挡着问题不算大,反正过于松叶渡,剩下的路还是要你们自己走。”
“他的那位同窗,是否也是玷污女鬼的人?”凌云问道。
“这个倒是不大清楚,”高攀揉了揉眉心,十几年前,那个酒鬼和儒家亚圣走到了一块儿,说是要修心,说是要和儒家这位至仁至善的小夫子一起看看世道如何,凌云和那位儒家亚圣,应该也有些关系的,“不过他那位同窗,刚好是古榆国榆树县的县令,咱们从这里出去,沿着官道走,半日便可到达,你想去看看吗?”
凌云取出糖葫芦,咬了一颗,吞下之后才说道:“不看,”高攀笑了笑,这是个很合情合理的回答,也是一个心中善恶纠缠的人应该有的回答,“死人有什么好看的?”
“你要杀他?这可不和礼制。”高攀淡淡的说道。
凌云吃着糖葫芦喝着酒,看着高攀的眼神充满了鄙视,“这酒算是白给你喝了,半点没有沾到我的聪明才智。”
“小子,说话注意点,你这腿我看还是蛮结实的啊。”高攀收起鱼竿,一手拍在凌云的腿上。
凌云疼得龇牙咧嘴,“我的意思是说,如前辈这样有大智慧的人,如何能瞧得上我这点小聪明?”
“读书人都像你这么不要脸,那可真是不大好了,可要真是你这样不要脸,其实也挺好的。”前一个不太好,是如今的读书人的确是不太好,后面的好,是像凌云这样的读书人,还挺好。
“我是书生啊,杀人诛心我也会,而且啊,我这人就见不得不该可怜的人可怜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