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书在回来的路上专门问过老头子为何放过衍悔,这个老和尚是少有的绝对有取死之道的家伙,如果赵玉书有机会一定会干掉他。
“天下僧众千万,即使不是秃驴门下,也极为敬仰他,如果我杀了他,至少一半和尚会见儒生就杀,你想看见吗?”
老头子的回答让赵玉书倒吸一口冷气:“他们疯了,就为了一个坏人?”
“好与坏,不同的立场看法是不同的,另外,人一旦抱团,疯与不疯,就不是自己说了算了。”
赵玉书竖起大拇指:“老师,您是个很棒的社会学家。”
老头子翻了个白眼。
衍悔依然是一身朴素的僧袍,每一步依然走的很吃力,带来的东西有两样,一样是一本秘籍,另一样是一个口信。
法天象地是一门极其高深的功法,全天下会的人都不多,甚至衍悔自己都没有去修行这门功法。
“老衲虽是住持,却也不能擅自将本门秘籍赠与书院,且以三年为限,不得抄录,如何?”
老头子点了点头,三年够了,以自己门下弟子的资质,如果三年学不会,那三十年也学不会。
“另有一事,长安的新皇托老衲带来一句话,修士杀凡人,有伤天和,兵戈之争,修士们就不要出手了,如何?”
老头子一声冷笑:“如果老子不同意呢?”
衍悔笑了:“书院门生数千,但天机阁只有区区几位,新皇有句话很不中听,却也是事实,杀不了几位先生,还杀不了几个士子吗?”
看老头子要发火,衍悔急忙打断:“你现在进不去大明宫,何不退一步,一把年纪了,何必这么大火气。”
赵玉书有时候真的很佩服这个和尚,不管他做了多少破事,不管局势烂成什么样子,他始终能心平气和,似乎都跟自己无关。
“那秃驴你呢,打算接下来去祸害谁?”
衍悔微笑不语。
衍悔走了,出了东都后便消失不见,除了老头子,哪怕顾长风去都不一定盯得住他。
而或许这就是衍悔的目的,通过自己飘忽不定的行踪,把书院最强战力给绑住,让书院不能放手去做一些事。
“老师,这本秘籍?”赵玉书看着桌上那本已经有些发黄的书册,颇为兴奋。
法天象地啊,猴哥和二郎真君才会的顶级功夫,赵玉书已经可以想象,当自己修炼成功,站在长安城内,看着大明宫,在蠢皇帝惊恐的眼神中大喊一声:“我将以高达形态出击!”
哼哼,人类,在老赵面前颤抖吧!
“哦,不是给你练的。”老头子将书随手递给魏忧,留下一脸谄媚的笑容全僵在脸上的老赵。
“不是,老师!您不能这样,我为书院立过功!我为天机阁流过血!”
“哦,老三,给他。”
魏忧笑呵呵的将秘籍递了过来。
“不过别怪做老师的没提前说,不到七重天,强练法天象地,轻则经脉尽断骨骼尽碎成为废人,重则一命呜呼直接先老秃驴一步去西方极乐,好歹师徒一场,练之前打声招呼,我让老三给你备一口好棺木。”
赵玉书双手向前一推,挡住了魏忧递来的册子:“有师兄师姐在,我身为小师弟怎敢越前,先给大师兄吧。”
老头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孺子可教,什么时候滚?”
“呃,明天?”
东都事了,皇位之争赵玉书插不上手,该拿的奖励也已经拿完,最为重要的好酒也酿了出来,自己似乎确实该走了。
“你去南方,有件事交于你做。”
临走之前,魏忧单独找赵玉书聊了聊。
“红莲教?”南方大部分都在红莲教手里,如果有事,也只能是那里有事。
“嗯,红莲教发展的势头超出想象,更为关键的是,他们并非是由南方某个王爷或者大人物牵头,我读过很多史书,如果只是难民自发的造反,或许前期可以摧枯拉朽,但一旦朝廷反应过来,基本上都能很快平叛。”
赵玉书点了点头:“没有统一的思想作为指导,终归是一盘散沙。”
魏忧颇为意外的看了赵玉书一眼:“不错,我跟他们几个讲,他们都不懂,所以红莲教这么多年,越来越强,他们的高层必定是高人,可有一件很奇怪的事,红莲教主,没人知道他是谁。”
赵玉书愣住了:“可我听三娘说,很多人都见过教主。”
“对,但他的面容没人看清过,包括老师。”
赵玉书惊了:“内景?还是天阶至宝?”
“至少是内景。”
老赵深呼吸一口:“你们,不会残忍到让我一个小小的五重天,去揭开红莲教主的真面目吧,是我最近太膨胀了么?”
魏忧拍了拍老赵的肩膀:“小师弟,你总是能给我们惊喜的。”
“谢谢你哦,但对我来说每次都是惊吓。”
“还好啦,又不是让你跟他们为敌,红莲教主也未必是坏人啊。”
“呵呵,呵呵。”
赵玉书背着包裹出了东都,谢绝了所有人的送别,并严词拒绝了阿遥和纪冷的跟随请求。
自己要去的地方很危险,他们无论将来是否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