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后的住院部比前半夜要冷寂不少,病人和陪床家属基本都已经入睡。
护士站亮着灯,值班的护士在和她的笔做斗争,她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见一瘸一拐路过的身影,愕然几瞬,速度站起来:“严先生,您怎么出去了啊?”
“您什么时候出去的?我上次查房的时候您不是在病房里吗,诶,严先生,您走慢点。”
护士急急忙忙小跑上去,她闻到血腥味,脸色变了变,加快脚步绕到病人前面,发现他腹部渗出血迹,忙说:“您的伤口裂开了,我马上通知医生。”
严隙躺回病床上面,他紧闭着眼睛,眼前不时浮现一些零碎画面。
不多时,医护人员进来,走在前面的医生踩到什么停了下,他低头见是空了的小酒壶。
它在门口地上躺着,有被砸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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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下大了点。
震感暂时消停,公寓底下的住户各自分散,经纪人过来接方跃去自己的住处,他三步一回头。
“别看了,快走吧。”经纪人走到他后面,推他背部。
方跃拿下头上的渔夫帽拂掉上面的碎雪,没帽子遮掩的发顶冷飕飕的,他哆嗦了下,赶紧将帽子戴回去。
“刚才我跟七爷说要走了,他叫我路上慢点,要注意安全,姐,你也听到了吧,他那么关心我。”
经纪人的表情一言难尽,她恨不得栓在裤腰上的艺人什么都好,就是恋爱脑,先前迷恋在路上惊鸿一瞥的帅哥,费心思托人打听到信息搬去做邻居,如今又迷上对方的老板。
是个不安分的,突然想为爱做1的小0。
“听说在几个月前的一场饭局上,喝你死对头的酒给他解围的人是个老总。”
方跃停下脚步,敏感地问:“那老总是七爷?”
经纪人给他一个让他领会的眼神。
方跃白眼一翻,嘴上还要故意装作不在意:“那又怎样,七爷是绅士风度,他一点架子都没有,主动跟我握手,还夸我,哪个老总能做到他那样,谁不想他做自己的金主。”
“而且他是个0,操俊俏的金主,快活似神仙。”
经纪人听不下去:“你干脆把家庭作坊解散了,整个都签到畅音。”
“那不行。”方跃的脑子没完全丢掉,“我家指着我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我拖航母,要是把七大姑八大姨组合的团队解散了,我爸妈第一个不认我,把我削成人棍。”
经纪人略感欣慰,心里有数就好。
方跃看见了什么,急着扒拉拽着他的经纪人:“七爷怎么跟那男的手牵手,他们什么关系啊,不会是十指相扣了吧?!”
经纪人说:“他是七爷的管家庄矣,涂荦荦的前夫。”
方跃满脸惊愕:“我去……我就说那男的怎么长得有点眼熟……我还参加了他们的婚礼。”
“离婚了啊,什么时候的事,哦,对了,我在朋友圈吃到过这个
瓜,我这破记性。”
方跃自言自语:“涂荦荦的工作室一直都没有公布离婚,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算黄道吉日。这会儿要是让他的粉丝发现了,他前夫就是罪该万死的渣男,七爷会被扣上小三的污名。”
“不行,我得给七爷报个信通个风。”
方跃要过去,经纪人强行把他扯住,他们目睹管家给七爷开门,把手放在他头顶,护着他坐上车。
直到车子开出小区,方跃才收回视线。
周秘书没跟随在七爷旁边,估计是带小男生回公寓了。
七爷身边不缺优质1。方跃想,他要是七爷,身居高位养尊处优,绝不会屈尊降贵地主动撩周秘书在内的任何人。除非是遇到了世无双的孤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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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开出小区没多远就被紧急逼停。
陈子轻坐在车里,听车门跟车窗被砸得砰砰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碰上了仇家。
实际是他狂犬病发作的“儿子”。
陈子轻在心里数数,耳边传来庄矣的声音:“少爷,我下去看看。”
数到49被打断,陈子轻说:“你不用管,我等会自己处理。”
然后接着数。
数到304这组吉利的数字,陈子轻就打开车门下去,风雪糊他一脸,他从车里带出来的暖意瞬间就凝住,被尖锐的寒气粉碎。
庄予恩额上有汗,青涩的面颊潮红,他气息粗喘,眼里是蚀人的黑,眼睑有一圈红。
“肯下来了啊。”
恶狠狠的,每个字都咬得变形。
陈子轻问他发什么神经:“多大的人了,不知道在路上拦车是危险行为?”
“不知道!”
少年声嘶力竭地咆哮,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眼睑那圈红加深了几个色度,“我给你发那么多短信,打了十几个电话,你既不回我短信,也不接我电话。”
庄予恩的粗喘紊乱,再开口时多了偏重的鼻音:“庄惘云,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