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看见你了,你不知道,我这几天有多难!”
冯家玉大吐苦水,“云乐郡主太过分了,她居然把那样的人放在我家!我现在每日连去给祖母请安都要战战兢兢,我快要疯了!”
姜云如握着她的手道:“早知道如此,我该去你家看你的。”
“你来我家做什么?”冯家玉回握道,“豺狼在我家里,你那么漂亮,肯定要沾惹上麻烦!我宁可死了,也不能拖累了你!”
姜云如抿着唇,心里自责。
她本可以去关怀好友一二的,但那天定王对她说的话太硬、太凌厉了,让她不禁犹豫思量起与冯家玉的关系,可到底还是对不住好友了。
那天她回来,狠狠哭了一场,即便到此刻心情仍是低落。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定王对她态度有了这么大改变,明明之前……现在他却会对她说出这么无情的话来。
她强忍心酸,努力应付着冯家玉:“我才是,我恨不得替你受这个罪。”
“有你这句话,什么都值了。”冯家玉滴了泪,“我现在只有你一个朋友了,其他人都是假的!看我如此,她们都不理会我了,平日里说得再好听有什么用,一出事,她们跑得比谁都快!”
姜云如咬着唇:“家玉,你之后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祖母说,若不能尽快嫁了,那我就只能去当姑子了。”
“不要!你怎么能去当姑子呢?”
“可我能如何?难道我要嫁给没人肯嫁的泥腿子吗?那我还不如一辈子青灯古佛算了!”
冯家玉现在肠子也悔青了,“我实在是想不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我只是不想跟个卑贱女子有来往,我就有罪了吗?”
“家玉你别这么想。”姜云如搂着她安抚,跟她一起难过,“你没有错,你不要这么说自己。冯伯父那么疼你,一定会为你想办法的!”
冯家玉垂下眼:“他是想了办法,他找了赵贵妃的门路,想请求赵贵妃跟长公主说上话,让云乐郡主高抬贵手,但是……被皇后娘娘拦下了。”
说罢,她趴在桌上,呜呜大哭起来。
“皇后娘娘?!怎么会呢?”姜云如道,“皇后娘娘不是不管事的吗?”
“还能为什么?给姓岳的撑腰呗!我不明白,她的命怎么就这么好!”
冯家玉嘴里苦涩。
“过几天,便是皇后娘娘生辰,她已经十几年没有操办过,今年陛下下令要大办,到时母亲会带着我跟皇后娘娘请安,只望到时皇后娘娘能消气,通融这一回。”
周皇后生辰浅灵是一早就知道的,也正是被这件事绊着,她迟迟没有动身。
寿宴前三日,周皇后就派人把浅灵接进了宫,安置在自己的翊坤宫里。
“你啊,嘴上说得好好的,说会多进宫来陪本宫说话,结果呢?在外面受了委屈也不说,是不是觉得本宫的话只是随便说着好听而已?”
浅灵半垂着脸道:“没有这回事,只是觉得不必兴师动众。”
周皇后摸着她的头发。
她是过来人,如何会不明白浅灵的考量?
只有那等轻狂人才会一得贵人青眼就开始肆意挥霍,却目光短浅,考虑不到万一以后贵人不贵了,或者与自己翻脸了,曾经所仗的势就会变成利剑反刺向自己。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却叫周皇后更心疼了。
“你不吭声,那是你懂事,本宫却不能叫自己人被欺负了。”
她是太久没出来,让这些宵小之辈眼里都看不见国母的存在了,连她亲口认可过的人也敢污蔑,还妄图绕过她,私去赵贵妃和荣盛长公主那里求恩典。
这一次,她要叫他们睁大眼睛看看,什么人是他们不该得罪的。
周皇后看向芷薇:“把东西拿进来吧。”
芷薇拍了拍手,浅灵转头,便看到一群宫女捧着锦绣绸缎等物鱼贯而入,把她们绕在中间,围成了一个圈。
“来。”
周皇后拉着她,挨个挨个地看。
“过几日是大场面,寻常的衣装便不适合穿了,你新做的衣裳本宫也看了,太低调了,你这个年纪,就该穿得鲜亮,穿得明艳。”
浅灵不甚自在地挠挠头,周皇后搂着她道:“知道你不喜欢被人盯着看,但到时你就跟在本宫身边,注定万众瞩目,既然如此,就不必在意旁人眼光,怎样好看就怎么打扮得了。”
浅灵觉得周皇后说得也对,思索再三,便点点头:“听娘娘的。”
“那就本宫来给你挑。”
宫女捧来的绸缎头面,琳琅满目,五光十色。
浅灵被富养在齐府,已经算是见多识广,但宫里这些竟多数是她叫不出名字说不出工艺的宝物。
“这是流光纱,内务织造局做出来的,寻一匹艳色,做件半透的罩衫,穿在淡色的衣衫之外,最美丽不过。”
周皇后拿了几匹不同颜色花纹的缎面,在她身上比了又比,绕了又绕,最后选了几块锦缎,再挑几匹相衬颜色的丝绸,一一配好了。
“把这三套先做出来,三日后要穿的。”
浅灵道:“娘娘,太多了,毕竟是宫里的东西。”
“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