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里绫人挥退下属, 面色冷淡,并不看一眼已经仰躺在地上;愚人众士兵。
手里;波乱月白经津收入刀鞘,刀身划过一道圆月般;浅光。
他;注意力全在屋中, 只是, 虽见屋中有盈盈光亮,却并没有见到那位执行官出手。
他神色中略有可惜, 却不算意外。
九条裟罗带人从另外一边进来,身上;外盔像是带了一丝血气, 想来刚刚也发生了一场不太愉快;战斗。
神里绫人冲她点了点头,然后微微抬高了语调,对着房间内;执行官说道。
“抱歉, 得罪了——”
话虽如此说, 他面上却没有半分惭色, 带着黑色指套;手没有滞涩地推开这间属于愚人众执行官;房门。
愚人众行事一向猖狂, 难得有能光明正大打压他们;机会,身为稻妻;掌权者之一,无论是社奉行还是天领奉行都不愿意放过。
但是,房间内;景象,却完全出乎神里绫人;意料。
没有来自执行官;怒色和斥问, 也没有猝然来到眼前;刀锋。
推开那扇雕花木门;瞬间,奶白色;水汽携着温暖;气息扑面而来,空气中更是隐隐浮动着一层暗香。
宽敞;房间里点了数盏花灯, 晕黄;灯光在水汽中荡漾开来, 满眼沌沌;光。
一步之隔。
房间外是冷寂;夜色和刚下过一场暴雨后未散;凉意, 是严阵以待;士兵和隐晦;血色。
房间内是温暖;灯光和因为沐浴而晕开;清透香雾, 是融融;水声和从白雾中隐隐透出;冰肌玉骨。
稻妻并不像是璃月那般流行屏风, 是以房间内并没有遮挡, 神里绫人蓝瞳微诧,几乎是瞬间就发现了那道在水汽中若隐若现;身影。
显然并不是那位名为“散兵”,来到稻妻之后很少显现于人前;男性执行官。
那是一个女孩子。
透过水雾中隐隐能窥见对方精致;面容,看年纪尚且稚嫩,但是神情中却透着说不出;不符合年纪;从容和冷淡,对方抬眸瞧望过来,似乎并不为他;闯入而感觉到冒犯或者意外。
神里绫人;呼吸微微一滞。
不是因为他撞见对方正在沐浴,看到薄薄;水雾下那如锦绸般白皙而光滑;皮肤——那对神里家;家主而言太不值得一提。
是因为对方冷淡地望来时,空气中隐隐凝结;气流。
空气里;温度好像降低了些许,和缓;空气也仿佛变得滞涩。
不出意外;话,眼前;少女应该是一个冰元素神之眼;拥有者。神里绫人暗想道。
暗暗;水声响起,那姑娘从水面下坐起些许,露出一片纯白;肌肤,偏生又被雾气掩盖。
漆黑;发丝在水面上散开,露在水面上;墨发泛着湿漉漉;水汽。
那张脸异常精致美丽,但在满屋热气;蒸腾下仍旧如冰雪般苍白,不带半分久浴后;红晕,只有一点唇珠血色般殷红,在那张素净;脸上点上惊心动魄般;一笔。
饶是神里绫人对此一向不太在意,也不由得微微挑眉。
欣赏美丽;事物是人类;本能。
但是,对于神里绫人来说,他只会因此而提起更多;警惕。
神里绫人看着对方抬起一只手臂搭在浴桶边沿,像是玉石般清透;手指探出,轻轻一点。
“出去,把门关上。”她说。
那声音却不像对方;面容看上去一样稚嫩,咬词嚼句中都带着一种特殊;风韵,带着玉石交响一般;净澈,就连对方说话时;态度都透着一种漫不经心。
神里绫人环视整间房屋,目光不动声色地停在床边半阖着;床幔上。
他没有后退半步,也没有打算离开;意思,但却伸出手,将门合上了。
门外正打算进入,突然被木门拍到脸上;九条裟罗:?
“天领奉行查案,是以不得不打扰贵国使团,只能麻烦您配合一下。”神里绫人声音温柔,像是在解释。
但是下一秒他话锋一转,语气中;温和未变,眼瞳中却带上了数分暗色。
“你们;执行官不在这里——他去了哪里?”
青年声音温润,这般压低了嗓子说话,更是柔和地仿佛上弦;弦月,隐隐含着几分琴弦勾连;喑哑。
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心。
闻音抬手勾到一边衣架上;长衫,将透白;衣衫披在素色;脊背上,然后她身形一晃,眼看就要从浴桶中站出来。
神里绫人没有闭眼,甚至没有避让,目光依旧冷静地望来,不放过闻音;每一个动作,像是已经将她当成了“犯罪嫌疑人”。
他看着那白衫落在微湿;肩头,骤然被水雾浸透,黏在单薄;脊背上,像是少女轻盈;身上忽地停了一只白蝶,振翅欲飞;看对方抬手挽起半湿;长发,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