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景元梦见黑月光他会死,以及彦卿看不见他也会死,延年决定跟着应星,万一有什么事,也能吸取点经验。
说起偷窥,他很擅长。
玄武星的暗影猫刺客,就像夜晚中的幽灵,无声无息又致命。
不过不能再变布偶猫,景元那用过了,延年想了想,叹了一口气,化为一只形似朱雀的小鸟。
走到应星家的窗边。
应星居住的房子不大,十分简朴,墙壁脱落,隐约可见碎石,庭院中杂草丛生,几株老树斜倚,枝桠横生。
屋内火光微弱,透过小缝,应星借着残烛之辉,在书桌前翻找卷书,笔筒里插着几支秃笔,墨迹斑驳的砚台旁是一柄残尺。
好不容易找到一张褶皱的白纸,应星急忙铺在桌上,临时加工赶作业。
“已经没钱了,残烛呀,你多撑一会,拜托了!”,应星紫眸慌张,努力地平复心情。
握起笔,迅速勾勒出精细的线条,应星在心中反复推敲着每一个细节,全身心地投入。
残烛在夜风中摇曳,火苗渐渐萎缩。
最终归于沉寂,只留下一缕淡淡的青烟。
“这下怎么办?”
今夜乌云密布,连月光都借不了,应星看着才画了一半的图纸,眸光黯淡,周围只安静地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漏洞的窗被风吹的吱呀作响,应星咬紧唇,将纸、尺与笔装进包里,跑出家,往不远处的邻居家走。
邻居家灯火通明,应星敲着门,从里面走出一个和应星差不多大的少年。
“请问——”
“是你,这里唯一的短生种,这么晚,瞎折腾什么?”
“也就你,非要去工造司当什么学徒,搬来这。”,少年瞳眸弥漫着淡淡的嘲讽。
“我想,想借点光画图。”
“在庭院就行,不进屋,可以吗?”
应星低着头,虽然经常被人如此打量,但他依然觉得不自在。
在仙舟,长生种对短生种的歧视并不少见,他活不过一百年,就算是狐人也可以活好几百年。
“不借不借,我劝你还是早点搬回短生种住的区域,尽早享受你那短的可怜的人生吧。”
“别一天天的做白日梦,仙舟化外之民。”,少年瞥了一眼应星身上破烂的衣服,皱起眉头,他打心眼瞧不起短生种。
脆弱多病,指不定哪天泯然于众人。
他虽然看起来与应星一般大,实则早已一百多岁。
很多知识,长生种倾尽一生也学不完,短生种那一点寿命,能学到什么?
没有意义。
啪——少年无情地关上门,应星拽紧衣角,驻足一会,接着走向下一家。
“那个,能不能借点光,我只是画个图,在院中就行。”
“画图?就你,还是早点歇息吧,别让自己的身体累坏了,病了会起不来的。”
“像你这样的短生种,自我治愈力太差。”
一次又一次的被拒绝,应星独自走在暗黑的小道,两边的店铺早已打烊,门窗紧闭。
再往前走的话,要行走一大段路才能抵达繁华的街道,怕是没有什么时间。
“天一亮,还要赶去工造司…怎么办?”
“我不想,不想被工正瞧不起。”,应星坐在一棵树下。
此刻乌云消散,淡淡的月光中,只能依稀见一些阴影摇晃,距离想看清图纸还差的远。
“月光…再盛一些就好了。”
我可以放火吗?
一个念头在应星的脑海中划过,但立马被否决。
要是被云骑军查出,他在居民区恶意放火,可以直接不用去工造司,还得受罚。
情急之下,应星内心先问候了大师兄祖宗十八遍,人面兽心的混蛋,拿他的作业交差。
之前在丹鼎司肯定是幻听了,一想起那鼻孔朝天的面容,应星只觉得可恨。
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
他不甘心就这样结束自己的学徒之旅。
好不容易才走到现在这一步。
就在应星站起身,继续寻找光源时,忽然感觉头一重,感觉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落在了上面。
“什么东西?”,应星伸手,被一个翅膀一扇,呀了一声。
重物离去,飞在应星的眼前。
是一只鸟,体型,娇小红冠,羽翼如火。
鸟儿吱了一声,示意应星跟它来。
“你是…什么鸟?”
“好漂亮——要带我去哪?”,应星眼露迷茫,本对大师兄急降的好感度停止在负四百八十七,跟在鸟的后面。
延年翻了一个白眼,他就知道要出幺蛾子。
幸亏他留了一个心眼。
在草丛中穿梭,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等拨开最后一片叶,应星发现前面是一个小亭子,桌上有一盏灯,灯中摇曳着一团炽热的火,亮如白昼。
不知为何,空气的温度升高了许多。
“好亮的灯…比那些人的都亮。”
“不是烛火,也没有用任何品种的灯丝,那个,鸟儿——”,应星盯着灯,不知不觉看的痴迷。
他对奇怪的造物总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