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金銮殿。
皇帝还没到,整个朝堂上的气氛,很是诡异。
有人眉头紧皱,深沉肃穆,有人兴高采烈,仿若过节。
期间还有活跃的镇安候派系官员不断朝相邻之人说些什么,可面对的往往都是摆手拒绝。
站在最前边的几人,也正在小声交谈。
“首辅,你当真不愿意命人和本候一起,向皇上继续进谏?”
“要知道,锦衣卫的存在对你我都没有任何好处,一旦放任,将来我等的一举一动怕是都会被皇上看在眼里。”
“到了那时,我等无论做什么事,可都没丝毫隐秘可言了。”
镇安候半是威胁的说道。
锦衣卫的存在,危害的不光是权臣,而是关乎所有官员的利益。
就算是没有贪墨之举的清流之辈,难道就愿意自己平日的一切被皇上看到?
不可能!
任谁都不喜欢被监视的生活。
更何况,锦衣卫如今成立时间尚短,影响力还暂且只在京城,若是等日后发展壮大,遍布大明后,
那对所有官员才是灾难。
为今之计,只有趁着其羽翼未丰,干净利索的铲除才是上上之选。
昨日他回去后安抚了好一顿自己手下的官员,打消了那些人的顾虑,决定今日继续进谏。
不铲除锦衣卫不罢休。
这些道理,徐阶也明白。
也正因此昨日才带人与镇安候一起进谏。
可今日
面对镇安候的再次游说,毫不犹豫的拒绝道:
“侯爷,非是本官不愿意除了陈洪,实乃无能为力啊。”
说着指了指后边兴奋地众多文官。
无奈道:“昨日之前,本官还能一呼百应,可自从陛下说出要编著大典后,怕是无人再听了……”
“咳,侯爷,劝你今日也别再逆水行舟,若你仍旧执意进谏,本官估计都无需陛下开口,很多人就主动反驳于你了。”
“如今,这些人最关心的,就是编著大典的位置,谁都想抢个好位置啊,又怎么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恶了陛下?”
说完,徐阶无辜的眨了眨眼。
就差没明着告诉镇安候,若你执意进谏,我会带头反对。
此时不讨好陛下,什么时候讨好?
咯吱。
镇安候缓缓攥紧双拳,脸上闪现出一丝阴霾。
皇上真是好手段,区区编著一部巨典,就将这些骨头极硬的读书人拴住了。
自己当初对付这些腐儒时,怎么没想到如此好的手段?
记得当时对付几个大学士时,那些人可是宁死也不投效,不乏身入牢狱还破口大骂自己之辈。
堪称迂腐至极。
哪怕后边自己掌控了朝堂,手下也多是趋炎附势的小人,正统读书人可没几个。
什么时候,读书人这么好对付了?
“好,好,首辅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本候也就不多说了。”
“
哼,不过要本侯放弃,是万万不可能的。”
“本候为了大明江山,定然不会纵容锦衣卫为恶。”
“郭御史,首辅既然退却了,今日就你我二人并肩进谏了,不过,有郭御史在,本候不信陛下能一意孤行,不顾这大明江山社稷的安危……”
说着,镇安候大义凛然的朝一旁的郭征抱拳。
言语之间颇有恭维,像是整肃朝纲,诛杀宦官,铲除锦衣卫的重任除了郭征外,再无人能完成,
在他心里,郭征确实也是最后的底气所在。
这个老御史不可能被任何东西收买。
认准的道理,就一定会坚定不移的完成,无惧任何阻碍。
至今,镇安候对自己将郭征给请回来的举动,都非常自傲。
这实乃一把快刀。
必然能遏制住皇上的暴虐。
可惜,都未等他说完,就见郭征面无表情的抬起头,冷声道:
“本官今日无意进谏。”
“……”
镇安候张大了嘴,一时间都怀疑自己幻听了。
忍不住的重复了一句,
“什么?”
“本官说,镇安候就别多事了,无论你干什么,都和本官没有干系,本官今日也绝无进谏陛下,铲除锦衣卫的打算。”
郭征满脸厌恶的说道。
他对镇安候之类的权臣是没有一点好感。
这些年行走天下,镇安候手底下的官员什么德行,他见得太多了。
贪官污吏
,蛀虫,祸害,就是最好的形容。
若不是心知皇上刚刚继位,掌控的力量不足,怕是第一个要上奏请陛下斩杀了此僚。
“……郭御史,别忘了你是本候请回来的啊!!
而且锦衣卫乃皇上内卫,却不经刑部和大理寺,私自开设诏狱,凌迟冯郡王,监察百官,乃乱国之祸!”
“你你你……”
镇安候气的手都有些哆嗦,急促说道。
徐阶的拒绝不算出乎他的意料,刚才也只是尝试而已。
可郭征的背叛,实乃锥心刺骨一刀。
他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