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辰没有说话,只是冷笑。
白色刀光闪过,祝玉龙面前的衙役惊恐的表情凝重凝滞在脸上,一道猩红血线在他的脖颈间出现,随后快速变大。
殷红的鲜血从他的脖颈处喷涌出来,浸湿了蓝黑色的衣衫。
白光闪烁两次,抓了一名衙役挡在身前的祝玉龙,咽喉上也出现了一道血线,正不断放大着。
不过他到底是一名二品小宗师,生命力惊人,此时竟伸出手来,死死捂住自己的咽喉,目光满是骇然,死死盯住高墙之下的青衫书生。
祝玉龙嘴角扯了扯,似乎是想吐出一句话来,可最终还是一个字也没说出口,都梗在喉咙里了。
不!我不甘心!
纵使有千般不愿,万般不甘,他终究是停不下不断流逝着的生命,他捂住脖子的那只手,早已经被指缝间渗透出的鲜血染红。
祝玉龙的那双眸子快速的黯淡下去,看到的最后一幕是,一袭青衫的书生笑着对他,摆了摆手,似乎是道别。
其实是永别。
眼前是一片混沌与黑暗。
白色刀光在胡同之中闪动了十数次,每一次刀光闪动便带走一条鲜活的生命,一具具尸体重重摔落在地上,跌进尘埃里。
随后那抹在空中闪动不息,如龙蛇般游走,似死神镰刀般收割着性命的朴刀,也重重的摔落在地上。
朴刀明亮的刀身之上,没有一丝血迹,仿佛它一直躺在这里,并没有划出一道道鲜血迸溅的伤口,带走一条条性命。
听说刀剑要是快到一定程度,是杀人之后刃不沾血的。
小胡同静了下去,一青衫书生带着一佩剑的姑娘走了出来,两人脸上带着平静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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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谧流淌着的夜色下,枫城边缘一座豪华的宅邸中,一处宽敞的大堂之内。
厅堂内左右放着两排太师椅,正中间还放着两张,每两张太师椅中间都放着一张小茶几,上面摆着一只只精致的茶杯。
此时两排太师椅上皆是坐满了人,唯独最中间的主位,那两张太师椅没人坐,又或是,没人敢坐。
孤零零的空在那里,显得有些怪异。
厅堂之内气氛凝重,放在小茶几上的香茗凉了数次,身材妖娆的婢女进来又出去,换了数次的茶水,却没人喝上一口。
一群在枫城中手握实权的父母官员们,面面相觑,却又相对无言。
让这些枫城父母官们如
此忧愁的事情并不多,主要还今天下午那条胡同发生的惨案,衙门的一个班头与十名衙役,还有七个挎刀背剑的江湖人死在了巷弄里。
本来只以为是一件聚众斗殴之事,这种事情虽然并不常见,但在前些时候的枫城,各个大势力的倾轧之下,倒也发生过,但死了这么多衙役的还是第一次。
不过如果单单是此事,倒也还不值得所有官老爷们,都在此地聚首。
更位重要的是此事发生之后,有一名门派的谍子找上了他们,准确的说是找上了县令,也是这名谍子将此事发生的巷弄,告诉了县令。
不然那僻静胡同中的尸体,还要等上几日,才能被人发现。
这件事特殊,便特殊在这名谍子身上,这名谍子是逍遥派的。
就是那之前将海鲸帮与洛河门两大门派,尽数屠灭了的逍遥派。逍遥派的谍子很客气,也将巷弄中事情的前因后果,全盘托出了。
甚至走之前还送了县令一件小礼物。
这件小礼物正摆在县令的茶几上,还没打开过。
一众大小官员枯坐良久之后,坐在右边第一张椅子上的刘知县,终于是忍不住了,伸出一只胖手,在身旁的梨木雕
花小茶几上敲了敲。
“咚咚咚!”
敲击之声响起,将所有官员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
刘知县见众人都望向自己,拿出手中的锦帕,擦了擦胖脸上的汗水,清了清嗓子,正色道:
“关于这次事情,诸位有什么看法?都提一提,莫要在这节骨眼上装哑巴!”
知县的金口都开了,这些个大小辅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快便有人站出来说道;“大人,下官有一些看法。”
胖乎乎、圆滚滚的刘知县大袖一挥,“快快道来。”
“大人,下官以为这逍遥派此举,意在敲打我等,是那杀鸡儆猴之举,而在这之后,逍遥派定是还有大动作。”高官员拱手道。
刘知县点点头,脸上肥肉颤了颤,在肥肉堆积下的一双绿豆小眼,透射出一股摄人的光华。
“这些我都知道,这件事本就不是什么大事,死了十来个衙役罢了,刚好能给诸位家中的子侄们腾出些位置,今天死了,明天便会有人补上,对吧?”
那双绿豆小眼扫过坐在太师椅上的诸位官员,每位官员在被扫过的时候都低下头去,内心惶恐,不敢去看这双眼睛,就连掌管政事与武备的县丞与县
尉也是一样。
缓缓扫视一圈,将诸人的表情尽收眼底,这满脸横肉的胖子,叹了口气,望向精巧雕花的房梁,似有些出神。
“你们平日里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