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房间里安静了下来,许久都没人说话。
便是一贯看三驴子不顺眼的韩金,也不由得低下了头,沉思着。
章牧也在心中,重新审视起了三驴子,只觉得眼前的这个三驴子,自己有些不认识了。
“还记得老二黑的内档子事吗?其实,老二黑当时没死,他壮的跟头牛似的,怎么可能挨了一枪就死了呢?”
“我带人把他救回来的时候,要是赶快给他找个大夫,准能没事。是贺刚想老二黑死,是贺刚让我把老二黑给处理掉的……”
说着,三驴子径直给了自己一嘴巴。
“当时,我把老二黑带到了江上,刨了一个冰窟窿,想直接把老二黑沉江。”
“老二黑忽然睁眼了,手就那么死死的拽着我的袖子,就是不撒手。我知道他想活,我知道他在求我……”
话到此处,三驴子用力抽了一下鼻子,脸上已经布满了泪痕。
“可我还是把他沉了江了……”
三驴子的这番忏悔之言,章牧没有打断他,也没有让他不要再说了,只是默默的听着。
章牧从他的话中,明显的感受到,此时的三驴子已经不是早先的那个三驴子了。
此时,三驴子将头转向了章牧,眼中满是不甘与愤恨。是他对自己的不甘,是他对贺刚的愤恨。
“
章队长,你知道贺刚为什么一定要老二黑死吗?”
“为什么?”
澡堂那件事之后,章牧也曾打听过老二黑的去处,却一直没有老二黑的消息。
如今听三驴子说起,才知道老二黑最后落得如此下场,同时,心中对贺刚有了新的认识。
‘狠啊!真是狠啊!’
只是贺刚为什么要让老二黑这个忠心他的人死,章牧倒是能猜出来个大概。
无外乎就是,老二黑知道了一些,贺刚不想让其他人知道的事。
此时,又听三驴子继续说着。
“不知道章队长记不记得,去年夏天的时候,小本子丢过两箱医用药品的事吗?”
三驴子能在此时提出这件事,相当于直接告诉章牧,这件事和老二黑的死有关系,和贺刚有关系。
当时,松原春二因为丢的这两箱医用药品的事,发了好大的一番火。更是给警署下令,限期破案。
只是当时这件案子,并没有落在章牧头上,而是被贺刚领了去。然而贺刚查了两个月,却丝毫没有线索。
为了平息松原春二的怒火,何云山让贺刚抓了两个无辜百姓,说他们是抗联的人,是抗联的人偷了那两箱医用药品。
这件事才不了了之。
事后,章牧也曾和王守忠对过消息,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抗联根本
就不知道医用药品的事,更没有派人偷过药。
如今看来,这两箱医用药品定是贺刚派老二黑干的了。
贺刚为了抱上小本子的大腿,为了掩盖这件事,才将老二黑灭口的。
如今想来,也是可笑。
让贺刚查贺刚,这不是搞笑吗?
……
这时,三驴子朝着章牧伸出了手。
“章队长,有烟吗?胸口闷的厉害,想抽一根。”
面对三驴子的这个请求,章牧没有拒绝,只是自己刚从本子陆军医院出来,身上也没有烟。
朝身后的韩金递了一个眼神,让韩金给三驴子一支烟。
三驴子在吸了两口烟后,继续说了起来。
“想必凭章队长的智慧,已经猜出来那件事,是贺刚干的了吧?想来也是可笑,我跟了贺刚那么长时间,到现在才想明白老二黑到底为啥死了。”
“只是贺刚不知道,他以为天衣无缝的事,我也知道,我还偷偷的藏了一张箱子的封条。”
说着,从怀里拿出了一张叠好了的纸条,按在了火炕上。
“牡丹江这个伤心地,我是不想呆了,这把刀在我手里也没有用了……”
说着,将按在火炕上的纸条,朝着章牧推了出去。
“这把刀,我送给章队长了,只要你有了这把刀,就能随时要了贺刚的命!”
“我希望
你能要了贺刚的命,这把刀给你,也算是我替老二黑报仇了!”
章牧并没有急着去拿那张封条,而是看着低头抽烟的三驴子。
“你要离开牡丹江?”
“嗯!”
三驴子用力的点了点头。
“牡丹江实在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一个伤心地罢了,我留在这里也就只剩伤心了。”
“其实我前天就能走了,可一想到贺刚这个屠师杀父,杀害兄弟的家伙还活着,我就是走了也心里不安稳。”
三驴子的烟吸的很用力,吸的很快。话说到此处,便已经将烟吸完了。
身子向下一滑,直接站在了地上,整个人一副很是轻松的样子。而后用力将烟头甩在地上,抬起脚尖将烟头碾灭。
“现在好了,我的心事了了,能安心的走了。”
“不急!”
三驴子刚要走,章牧连忙将人叫住。
“章队长这是什么意思?”
面对三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