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墨在接到任命的那一刻,心中五味杂陈。
他深知,边疆前线局势紧张,战事频频,原因不仅在于敌军的猛烈攻势,更与内部的贪污腐败有着直接联系。
那些盘踞在边塞的官员,利用手中的权力,以贪污受贿的手段,挪用军饷,导致兵员和兵器供应不足,最终让前线将士陷入困境,苦苦支撑。
正是在这种危机四伏的背景下,他提出了“以战养战”的策略,意在通过积极作战获取更多资源,从而养活前方的军队,扭转战局。
然而,宋墨心里清楚,他这一番努力绝不能让旁人插手,若是交到大炎的那群蛀虫手里,那只会将一切努力付诸东流。
还好,宰相大人信任宋墨,愿将如此重任交托与他。
只有宋墨亲自深入前线,严密监控战局,并力求将任何腐败现象一一清除,才能确保他在陈中书心目中的形象不受损害。
而这一切的背后,暗流涌动。
在宫廷深处,女帝沈清秋静坐于龙椅之上,眉头微皱。
她正审视着当下局势,心中对于陈中书与宋墨之间的微妙关系十分清楚。
沈清秋心中暗想,陈中书的派人之举,早已在她的意图之中,毕竟,宋墨是那种能在风雨飘摇中坚定前行的人。
她相信,委以重任于他,或许能将腐化的边疆重整如初。
所以,宰相陈中书接到的并非简单的任命,而是承载着女帝深切期望及国家重任的信物。
陈中书收到任命的那一刻心中思虑重重,但最终还是决定将任务交给宋墨。
人心复杂,宋墨明白,唯有通过他自己的努力,才能赢得忠诚与信任,才能将那些潜藏在黑暗中的邪恶势力一一铲除。
宋墨起程,不过十余天就到了边疆的蔚县。
蔚县的风沙颇大,黄尘漫天,却挡不住宋墨坚定的步伐。
踏入这座边陲小城,他立刻感受到一种紧张而又微妙的氛围。
县丞李德昌带着几分刻意的寒酸迎接了他,眉宇间透露出对这个年轻官员的轻视。
“宋大人,实在是抱歉,蔚县条件艰苦,暂时只能委屈您住在这间了。”李德昌指了指一间由柴房稍作修缮的居所,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宋墨环视一圈,破旧的窗户随风摇曳,屋内仅有一张木板床和一张缺腿的桌子,显然,这不是对待朝廷命官应有的待遇。
“李县丞,我来此是为了协助处理边关事务,确保军需物资的准确送达,可不是来体验生活的。”宋墨的语气平和,但字字有力,不容忽视。
李德昌面色一滞,没想到宋墨会这般不买账,连忙堆笑道:“哎呀,宋大人误会了,这是我县最好的接待了,实在是……”
“不必多言。”宋墨打断了他,“李县丞,若这就是蔚县对朝廷的态度,我只好如实上报了。”
此言一出,李德昌的脸色瞬间苍白,连忙赔罪:“大人息怒,下官这就安排人手改善住宿环境。”
宋墨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心中已有计较。
蔚县作为边疆重镇,却对朝廷派来的人如此怠慢,其中必然有猫腻。
宋墨的到来,显然是触及了某些人的利益蛋糕。
新换的住所虽然算不上豪华,却也干净整洁。宋墨并未因此松懈,他知道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次日,宋墨开始走访边关,深入了解情况。
士兵们的装备简陋,士气不振,而他询问到军需供应时,得到的答案总是含糊其词。
种种迹象表明,蔚县的军资管理存在严重问题。
在一次巡查中,宋墨特意避开随行人员,只身走进了一座看似普通的仓库。
宋墨打开门扉,里面堆积的不是急需的粮草器械,而是成箱的丝绸和珠宝。
“宋大人,你怎么会在这里?”一个声音突兀响起,来者正是李德昌,他的脸色十分难看。
“李县丞,这些都是什么?”宋墨手指那些箱子,语气冷淡。
李德昌汗如雨下,支吾道:“这些都是……这些都是地方商贾捐赠的物品,准备用来犒赏士兵的。”
“哦?可据我所知,边关战士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这些昂贵的物事,他们消受得起吗?”宋墨的眼神如刀锋般锐利。
李德昌深知谎言已被戳破,索性一五一十道出了实情:“宋大人,下官知罪,这一切都是为了应对上面的压力,实在是无奈之举。”
“李县丞,你可知你这是叛国重罪?”宋墨的声音虽冷,却透着几分无奈。
“宋大人,我愿意配合调查,将所知悉的内情全盘托出,求大人宽恕。”李德昌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他知道只有这样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宋墨沉吟片刻,他深知这背后的水有多深,单凭李德昌一人远远不够,必须从更高处入手。
“好,我给你一个机会,但你要保证所言皆实,且不能再有任何隐瞒。”
夜幕降临,宋墨提笔书写一封密信,将所发现的情况及李德昌的供词一一记录,准备通过秘密渠道直接呈递给宰相陈中书。
与此同时,他也开始布局,准备亲自深入虎穴,揭开边关腐败的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