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三月的迎春花开始绽放,草木开始发出新芽,悄然而至的春天气息使这座老城焕发出勃勃生机。多多的身体逐渐康复,精神也清爽了很多。这天,王总对多多说,美国有个会议,想让她替他参加,顺便放几天假去看看未婚夫。多多没有告诉王总她和何文韬已经一个月多没有通过电话,他们的感情已经陷入危机。
多多在美国开了三天的会,这三天,她内心一直很矛盾,她不知道应不应该去找何文韬,见了面又如何,她还不能马上来美国和何文韬结婚,因为王总仍没有找到合适接班人。会议最后一天,多多偶然遇到一个年轻的华人,年龄和多多相仿,是个保险推销员。聊天中,多多知道他是来自国内一所名牌大学,在美国读了物理硕士学位,因为专业冷门,就业不容易,所以他就做起了保险推销业务,他很羡慕多多年纪轻轻便坐上了总监职位。多多看着他穿着廉价的西服,不由地同情他在异国他乡生存不易,同时也联想到何文韬的艰难,觉得何文韬很可怜,自己对他太不够宽容和理解了。所以会议一结束,多多立即拎着行李奔向机场,她要赶最后一个班机飞向何文韬的城市。在去机场的路上,突然开始下起了雷暴雨,当多多到达何文韬公寓时,已经是深夜了。
多多看看表,想必何文韬在睡觉,她连续按了两次门铃,等了一会儿,没有反应,她又按了一次门铃,还是没有人回应,多多有些犹疑,难道他出差了?于是,她又拿出手机拨打何文韬的电话,他的电话已关机。多多站在门口,不知所措,但又不甘心,于是再次按响了门铃。门突然打开了,何文韬穿着睡衣,睡眼惺忪地站在门内,惊呆地望着多多,他的声音有些慌张:“你,你怎么来了?”
多多看着何文韬一时感慨,哽咽地说:“我来看你,想给你一个惊喜,所以没有提前告诉你。”何文韬说:“你总是这么令人意外,完不顾及别人的感受。”多多觉得这是何文韬在矫情,她温柔地说:“你还在生我的气吗?难道你不欢迎我吗?我可是冒着雷暴雨,一路奔波而来啊!”她伸出双臂,等待拥抱何文韬。
何文韬的面部抽搐了一下,他的内心翻腾着,各种滋味涌上心头,就在他说不出话的时候,他身后传来了一个女声:“文韬,怎么不让许多慧进家里啊?这大半夜在门口说话会影响邻居的。”这个声音在寂静的夜晚像一把尖刀一下子刺进多多的心脏,多多停止了呼吸,她望向何文韬的身后,看见了李嘉仪的尖尖的脸,那双细长的眼睛,此时没有妆容的李嘉仪在多多眼里看起来如此丑陋。
多多对何文韬冷冷地说:“看来制造意外的不只我一人啊,我制造的意外惊喜看来对你来说是意外打击。”她拎起行李,念头只有一个,立即离开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何文韬见多多要走,马上拉着她的胳膊说:“这大半夜,人生地不熟的,你要去哪里?先进屋再说吧。”多多狠狠地甩开何文韬的手,说:“我和你已经没有任何可以说的了。”她飞快地跑下楼梯,何文韬也紧追其后,他紧张地说:“多多,这么晚了,街上根本没有的士,这里经常有醉汉,你一个女孩很不安全的,先跟我回家吧。”多多转头冷漠地看着何文韬,一字一句地,斩钉截铁地说:“何文韬,从此时此刻起,我许多慧和你恩断义绝,永不往来。”然后她拉着行李就疾步向前走,何文韬跟着她,气急败坏地说:“多多,你听我解释,我和李嘉仪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我根本不爱她,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从未改变过。你知道李嘉仪一直对我有意思,前段时间我和你吵得很僵,她一直在身边安慰我。我也是男人,我承认我意志薄弱,我没有抵抗住诱惑,但我真的不爱她,她也知道我只爱你。多多,你今天能来找我,我十分激动,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们好好地在一起,好不好?”
多多听了这番话,她停下脚步,回过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啪”地,狠狠地,打了何文韬一个响亮的耳光。何文韬被打懵了,他捂住脸,看着多多,说不出话来。多多气得哆嗦着说:“何文韬,我许多慧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我怎么能和你这种自私自利,人面兽心,毫无道德廉耻的小人在一起八年,真让我感到无比的恶心,你连李嘉仪也配不上!”
何文韬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多多头也不回地疾步走向远方。何文韬感觉天旋地转,他抱着头,蹲在地上痛哭起来。
多多在寂静的街道上拼命地走着,马路上没有一辆车驶过,街道上空寂得连只野猫也没有,行李箱的轱辘摩擦着地面,发出的声音很震耳。多多完全没有方向感,她只是一直向前走,她的脑海里像电影一样一幕幕回放着和何文韬相处八年的岁月,每回想起一幕,她就用意念去删除脑海的记忆。走着,回忆着,删除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多多的脑子终于清空了,她顶着空荡荡的脑袋,感觉已经筋疲力尽,双腿如灌了铅一般肿胀沉重。这时,她看到不远处闪烁着一个旅馆的小招牌,她加紧步伐,向那里走去。
多多唤醒了睡梦中的前台服务员,要了一个房间,进入房间后,她一下子躺到床上,她口干舌燥,可是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她起不了身,一种委屈涌上心头,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