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芝跪到地上,“娘娘恕罪啊!奴婢不是有意欺瞒娘娘的,奴婢是担心娘娘凤体,所以才……”
崔雁宁急红了脸,“到底怎么了?”
陈卓璟冷淡开口,“允继,中了歹人的毒蛊。”
如同一道惊雷劈开崔雁宁的脑仁。
崔雁宁扶着肚子仓皇起身,“允继…允继现在如何了?我要去看他…我要去看他。”
男人温热的手掌护着女人的腰肢,“你先别激动…当心动了胎气。”
崔雁宁要避开男人的手掌,高声嗔道,“别碰我…你这个骗子!”
“我要去看允继…我要去看允继。”
崔雁宁刚迈出两步,腹部传来一阵剧痛,身子直接拔了层凉汗,“肚子…”
陈卓璟急忙来问,“肚子怎么了?”
崔雁宁紧皱着黛眉,手捂着肚子发汗,“肚子疼。”
陈卓璟立马将人抱起,“快,叫李世良过来!”
“是、”
崔雁宁侧卧在榻上,蜷缩着身子,泣声呻吟,“疼~好疼~”
李世良把过脉,开了催产的方子,“龙胎有了发动的迹象,快去煎药。”
“是、”
秋芝看到红彤彤的一片,“血~怎么这么多的血!”
李世良过去察看,瞳孔大震,匆忙写下药方,“先熬这副药。”
李世良应对得还算冷静,“陛下,微臣这就为娘娘施针,以求能止住大红。”
“快、”
李世良将根根银针,扎入崔雁宁的穴位,让崔雁宁缓了缓神。
崔雁宁疼得脸上没血色了,心里还记挂着陈允继,“允继~允继怎么样了?”
陈卓璟守在榻旁,紧握着女人的手,嗓音沙哑几分,“幽识说他有把握一试,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就快有好消息了。”
“允继~都怪我…是我没照顾好他,”崔雁宁哭声成泣,尽显娇柔病态。
男人抬手将女人散落的鬓发别到耳后,“娘子将他照顾得很好,懂事有礼,聪慧伶俐,此番是朕的疏忽,娘子莫要再自责了好不好?”尾音裹着几分哀求。
年茂图弓着腰,隔着屏风禀报,“陛下,奴才已经查明,害大皇子的元凶,就是大皇子身边伺候的秋嬷嬷,她已经承认,是收了旁人的钱财,在大皇子的甜汤里下了毒。”
“好、”陈卓璟眉眼微微舒展,“朕要你即刻问出是谁给了她钱财。”
“是、”
陈卓璟柔声细语,尝试让崔雁宁舒心下来,“娘子听到了?元凶已经抓到,朕一定不会放过这幕后主使,娘子要好好的,别害怕,我就在娘子身边。”
女人脑海里都是陈允继灿烂的笑脸,眼泪横流在玲珑的五官上,“允继…允继若是有事,我…我该怎么活呀?”
“不会有事的,”男人发颤的唇瓣衔住女人的咸泪,嗓音裹着几分祷念,“一定不会有事的,宁儿和允继,一定都不会有事的。”
白露端着汤药进来。
“陛下,娘娘,汤药熬好了。”
陈卓璟端起汤药,舀起一勺放在唇边,几下子吹凉,喂到崔雁宁嘴边。
一勺一勺,崔雁宁将汤药喝下,腹部的疼痛得到些许缓解。
偏殿,幽识紧皱着眉头,脑袋里思索着解蛊之法。
小允继还有几日到两周岁,这么小的孩子,幽识还是第一回医治,不敢下猛药,又要求解蛊。
幽识着实犯难。
小允继双手摆在胸前,嘴里呢喃着,“珠珠~珠珠~”
珠子?
幽识眼疾手快地将小允继胸前挂着的鎏金香囊撬开,里头的珠子色泽光亮无杂质,宛若月霜。
幽识一惊,“容蛊珠!”
幽识将容蛊珠塞入陈允继的口中含着,珠子大,陈允继的上下颌挨不上,但无伤大雅。
一柱香的工夫过去,只见陈允继忽地一下起身,对着宽耳碗卡出珠子,附着一大口黑血。
幽识拿起一旁熬制好的汤药,托着小允继的头,灌入陈允继的喉咙半碗,陈允继接着咳出大口大口黑血。
王二宝急忙赶来问,“幽识大人,皇后娘娘出了大红,这会儿可有好消息?”
幽识微展眉头,“毒蛊已吐出来一半,再有半个时辰,定能做解。”
王二宝大喜,“好!好啊!”
王二宝着急忙慌地来报喜,“启禀陛下,启禀皇后娘娘~大喜啊!幽识大人已经找到了解毒的办法,再有半个时辰,便能肃清余毒了。”
陈卓璟难见这副慌言带喜的样子,“宁儿,你听到了嘛宁儿,允继没事了,莫要再担心了好不好?安心把孩子生下来。”
曹颖跟着守在旁边,“是啊娘娘,这下娘娘可以宽心了。”
崔雁宁神色发慌,汗珠落地,紧抓着男人的手,却使不上力,“娘~我…我使不上力气。”
曹颖急忙问一旁跪着的李世良,“李太医,这可如何是好啊?”
“娘娘刚止住大红,用不上力是正常的,可用些松软的膳食吃,再辅以微臣的催产汤药,还请娘娘莫要心急。”
李世良态度决绝,“微臣愿以项上人头作保,微臣定能保得皇后娘娘平安生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