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海匆匆赶回来复命,“启禀太皇太后,崔御史午后领了陛下的旨意,去连州视察,并不在御史台。”
很难不怀疑崔贺安是故意躲出去的。
反正崔淑德也没要外官前来贺寿。
陈美静嗔一句,“哎呦,那便是不巧了。”
崔雁宁强忍住笑意,自己这个哥哥,也真是的,二十好几的人了,还没个着落。
崔雁宁轻挑眉毛,早年间,崔贺安与陈卓璟形影不离,陈卓璟做什么,他都喜欢跟着,若是让陈卓璟来说他,他许是会听劝。
实在不行,就赐一道婚旨,生拉硬套,怎么,也不能让他一辈子孤家寡人啊!
中枢处,玄蔺京官的办事处。
陈卓璟看了小半天的考卷,眼睛发酸。
年福力骑着快马,匆忙赶来,“陛下,冷宫有异动。”
陈卓璟脸一沉,“怎么回事?”
“今晨冷宫失火,火势不大,待侍卫灭火后清查,发现赵氏已不见踪影。”
男人瞳孔一紧,“备马,立刻回宫。”
“是、”
萧容离起身作礼,一身烟紫色罗裙,头戴叮当作响的银饰,玲珑有致。
“太皇太后容禀,在臣妾母国,地位越高的人,过寿越隆重,便是普通官宦人家过寿,也要看一场争螺,去去浊气。”
韦筱暖问一句,“何为争螺?”
萧容离款款来答,“所为争螺,便是在这四脚长台子上,六名女子挥动竹鞭,抽打陀螺,陀螺转动不停,寿运不断,竹乃挺立君子,竹鞭抽打,可去浊气,寓接下来的一年福运安泰。”
崔淑德面容祥和,“听着,倒是有趣。”
萧容离伸出两只细手,举起,悬在半空,连着拍两下巴掌。
六名女子头戴面纱,款款而来。
崔淑德微皱眉起疑,问,“为何要遮掩面孔啊?”
萧容离应答,“启禀太皇太后,这是南覃的风俗,持鞭之人抽打鞭笞陀螺,怕冲撞了贵人,便会以纱遮面,以求免祸。”
崔淑德没再问。
众人的目光集聚在原本热闹纷杂的戏台子上,六名女子各持一鞭,台子中央放置着陀螺,虎视眈眈地盯着那颗陀螺。
敲锣声一响。
铜鼓跟着响起。
六名女子在台上有些摩肩接踵的感觉,为了避让旁人的竹鞭,捏着竹鞭的女子退下台,紧盯着形势,把握着时机登台,大展身手。
女子黛眉稀疏,眼角的纹络清晰可见,高抬手臂,抡动鞭子,无奈丹田虚亏,几下便气喘得厉害。
可心中的仇恨之火支撑着她一鼓作气,大甩手臂,使着狠劲儿抽打陀螺,其他几人明显有了退却的态势,预备暂避其锋芒。
见旁人退却,女子越发灵活,操动着竹鞭宛如游蛇,蓄力,发泄,再蓄力,使尽浑身力气,将陀螺抡向半空。
趁众人的注意成功被陀螺吸引,赵雪莲大步迈进,抡动鞭子,冲到崔雁宁面前,不管不顾地狠劲儿抽打,“崔雁宁!今日,我便要你的命!”
崔雁宁瞪大眼白,下意识护住滚圆的肚子,身子向后闪躲。
“娘娘~”秋芝将身子挡在崔雁宁身前。
鞭子抽打在秋芝的脊背上,火辣辣地疼,秋芝呻吟一声,“啊~”仍保持着原姿势不动。
白露嗾地一下,迈动脚步,手扯住赵雪莲的鞭子,双脚落定,眼神尽显杀气,手臂狠狠发力,欲夺下赵雪莲手里的鞭子。
白露瞪着赵雪莲,不错过赵雪莲一丝动向。
台下的众人,惰面色惊恐,错愕。
只有萧容离,翘唇压笑。
赵金莲装着平淡,带有几分惊讶。
曹令仪还是一贯冷脸,内心波澜四起。
“滚开!我要崔雁宁的命!”
赵雪莲眼珠一转,移动脚步,磨出血痕的手心忽地一下脱力,白露有些猝不及防。
下一秒,赵雪莲如脱缰的野马一般往刚站起身要走的崔雁宁身上扑,头浑然撞向崔雁宁的后腰,秋芝吓得满脸错愕,转身张开双臂,挡在崔雁宁身前。
王二宝使尽浑身地力气一拽,扯住赵雪莲身上的罗裙衣料,赵雪莲恶狠狠的眼神瞪过来,白露上手钳住女人的肩膀,脚踢向女人的小腿,“扑通”一声,赵雪莲跪地。
崔雁宁无事,有秋芝这样舍身相护,赵雪莲并未冲撞她分毫。
“娘娘,娘娘您没事吧!”
崔雁宁脸吓得煞白,“本宫无事…”
崔淑德面色也不大好看了,“快请太医,给皇后瞧瞧!”寿宴发生这样的事,很难再有好兴致。
瞧崔雁宁这幅强装无事的样子,曹颖满脸心疼,扶着崔雁宁缓缓坐下。
萧容离跪在地上求饶,“太皇太后恕罪,皇后娘娘恕罪,臣妾只是想给太皇太后贺寿,并不知道赵氏会从冷宫出来惹祸啊!”
崔雁宁皱紧黛眉,凝着萧容离问,“容嫔进宫不久,未曾与赵氏打过照面,如何知道,她便是冷宫庶人赵氏?”
“我……”
“陛下驾到~”
陈卓璟大步赶来,额间罕见地蒙了一层汗水,一路策马扬鞭,嫌轿子慢,快步跑来,人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