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雁宁气得七窍生烟,声音都在颤抖,“按宫规,魅惑君主,杖责五十。”
年茂图弓着腰赔笑脸,“皇后娘娘,这二位是姜大人的义女。”
崔雁宁冷瞥向年茂图,“义女就不用守宫规了?”
年茂图垂下头,“皇后娘娘恕罪、”
男人抬起酒壶,猛地一下往嘴里灌,脸被烈酒烧得通红,“朕不过就是宠幸两个女人,皇后非要如此咄咄逼人吗?”
“好、”崔雁宁咬得牙根儿疼,“是臣妾咄咄逼人,臣妾多管闲事了!”
崔雁宁扭头就走,眼泪随风在脸上乱刮,迷湿了崔雁宁的心。
秋芝在旁急着劝慰,“娘娘,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乱说话的,娘娘您别伤心了,都是奴婢不好,奴婢该死!”
秋芝紧着跪下。
崔雁宁冷声命令,“起来!”
长夜漫漫,崔雁宁倚靠着软枕,盖着棉被,任由眼泪横亘在娇嫩的皮肤上。
白露端着碗云吞面进来,无声放在一旁。
“娘娘今日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这是奴婢亲手做的,娘娘尝尝。”
崔雁宁抿抿唇,不答。
白露蹲着身子,冷淡的长眼露出几分怜意,“奴婢知道,娘娘因为奴婢是陛下放在娘娘身边的,所以忌惮奴婢。”
白露厘清脑海里的陈卓璟,同崔雁宁说,“奴婢今天,就和娘娘多说两句,奴婢眼中的陛下,是个真正让人觉得不会倒的存在,战场上骁勇,身先士卒,私底下虽然冷脸,但不会少了对臣下的温情。”
见崔雁宁面色有些动容,白露接着劝,“娘娘若是相信奴婢,就等一等,等陛下幡然醒悟来给娘娘解释。”
“陛下心里,是真正在乎娘娘的,他与那些人,不过是露水情缘罢了。”
“娘娘就当他,是出去偷个腥味,转一圈,还是会回到娘娘身边的。”
崔雁宁收敛回悲伤的情绪,未见谅解。
“退下吧!”
白露还想说什么,被崔雁宁冷若冰霜的脸挡回。
陈美静一直跟在崔雁宁身边,帮着忙上忙下,陈美棠出殡这天,乌鸦呕哑嘲咋做声,似在为她孤鸣,阴沉沉的天堆积着大块的乌云,伴随着妇人们的哭声,更为悲凉。
“好好的一个人,就这样没了。”
简单的一句感叹,却足以让陈美静跟着掉下热泪。
陈美静看向脸比身上的粗布孝衣还难看的崔雁宁,“皇后娘娘这几日都没怎么好好用膳,若是不怕我烦,我便同娘娘一同用个午膳。”
崔雁宁强挤出抹笑容,“皇姐这是哪里话,本宫求之不得呢。”
承乾宫,餐具换上了清一色的白瓷,整齐摆着的菜也未见荤腥。
陈美静提起话头,“前日的事我都听说了,姜氏确实不懂规矩,皇后娘娘也别往心里去。”
对陈卓璟这个弟弟,陈美静满脸自信,“陛下不是外头那些淫乱成性的男人,是玄蔺的君,新鲜几天,自己就寻思过来了。”
“听说那日,陛下没少吃酒,昨日早朝还醉着呢,估计现在醒酒了,心里不一定怎么后悔呢!”
“皇姐,姐夫也会如此,在外反复拈花惹草吗?”
崔雁宁问地太过直白,眼神真切地看向陈美静,渴望寻求一个答案。
她不明白,哪怕陈卓璟提前和她提过,说他政事多,会去宠幸旁的女人消遣。
可她不明白,为何他对她又是前世那副不耐烦甚至是厌烦的态度,明明都已经好了,为什么非要搞出这一套来。
陈美静尴尬笑笑,“你姐夫是个不解风情的人,每日就知道摆弄他那些为治水搭建的东西。”
“这个不能比的,你姐夫也不及陛下这般手眼通天啊!”
崔雁宁心中积郁,无处可泄。
陈美棠烧三七这天,崔雁宁按礼节带领后宫妃嫔、朝廷命妇,在皇祠吊唁。
彩云整个人都小了一圈,一把骨架撑着几两肉,在崔雁宁带着众人准备回宫时,追了上来,“皇后娘娘,奴婢彩云,求见皇后娘娘!”
崔雁宁示意王二宝放行。
“奴婢是跟在昭仁公主身边的。”
“本宫记得你…”
“可有要事?”
彩云强压下激动的心情,“请皇后娘娘移步,昭仁公主,留了东西给娘娘。”
陈美棠的牌位前,彩云将一个红木带锁的匣子双手奉上。
彩云道,“这是公主,留给娘娘的,按公主嘱咐,奴婢不曾打开过,请娘娘带回,过目。”
“王二宝,赏给她二十两银子。”
“是、”
“奴婢谢皇后娘娘恩典。”
崔雁宁平舒眉眼,“本宫准你自由身,拿着这些银子,想是能过几年安稳日子。”
彩云蹲下身子作礼,淡淡一笑,却格外灿烂,“谢皇后娘娘美意,奴婢打小便跟着公主,跟了太多年,分不开了,奴婢的下半生,便在皇陵,守着公主了。”
“既如此,那本宫,也不再逼你。”
崔雁宁转身离开。
彩云跪拜作礼,“恭送皇后娘娘、”
承乾宫,屋子里的炉子热着火,崔雁宁打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