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覃,这任南覃王名曰萧百川,年过五十,没了青壮年时期的英武骁勇,特别是经与玄蔺大战后,一蹶不振,整日花天酒地,短短两年,五次出巡,寻花问柳,荒废朝政。
朝廷之事,皆是摄政王萧百里和丞相裴代茂在管。
萧百里是萧百川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比萧百里小十岁。
为表忠心,至今尚无所出。
裴代茂跪地相劝,“陛下,玄蔺国三下国书,如若不答应他们的条件,怕是要再起战火啊陛下!”
萧百川坐在虎皮铺着的龙椅上,对襟长衫,身旁跪着两个貌美的婢子给男人喂吃喂喝,一脸无所谓,“这事儿朕不是说过吗?不允!”
“可是陛下,玄蔺的军队确实比我南覃,实力强很多啊!”
萧百川顿时变了脸,收起脸上的逍遥,大喝一声,“陈卓璟若有胆,便来战!”
裴代茂垂眼不答,偷偷瞄了萧百里一眼。
走出紫金王宫,裴代茂顶着一筹莫展的眉头与萧百里攀谈,“摄政王,玄蔺咄咄逼人,陛下又不肯松口,这该如何是好啊?”
萧百里沉着的脸色未变,“再等等看。”
摄政王府,女人端着一碗羹汤进来,青色大袖衫,踩着小巧玲珑的步子,走向萧百里,“王爷~”
萧百里一皱眉,“不是让你好生歇着吗?”
“光会叫臣妾好生歇着,王爷倒是好生用膳呀!”
游惠美,萧百里的侧妃。
萧百里眉头皱起的川字,都能夹死几只虫子了,“本王心里烦,吃不下。”
女人理好汤勺,舀起一口喂到男人嘴边,“要臣妾说,王爷私下和玄蔺国君定下这事不就好了,左右朝中之事都是您和裴相在打理。”
萧百里尝了鸡汤的滋味,反问一句,“你当他傻?”
游惠美嘟囔一句,“说不定还真是呢、”
萧百里嗔道,“不许胡说、”
游惠美伺候男人喝完羹汤,垂下杏眼,轻抚圆滚的肚子,“我这肚子一日比一日大了,我是绝不同意孩子送进宫里去养的!”
萧百里没回应。
游惠美执拗地扯着男人的手臂,满脸坚决地宣告,“你若是要把我们娘俩儿分开,我现在就一头碰死在这儿。”
把自己儿子女儿送进宫里,养大,让他们管别人叫爹,是个男人心里都不舒服。
况且还是萧百里这样有身份地位,在南覃说一不二的男人。
萧百川与萧百里是亲兄弟没错,但传位传嫡长子,先帝偏心于萧百川,明知道他不能生,还非要传位给他,说他八字好,是神龙命,旺国运。
萧百川不能生这事,肯定不能让人发觉,那如何做呢?便让萧百里这个弟弟代劳,因此萧百里府里生下的孩子,送到紫金王宫里去。
那时间久了,满宫的妃嫔也会察觉,怎么能确保秘密不外传呢?
这就要得益于紫金王宫了。
紫取紫气东来之意。
金呢,除了彰显南覃的贵气以外,还因为南覃的先祖认为全天下唯有金子最为坚硬,牢不可破,密不透风,紫金王宫,便要做密不透风的王宫。
其实内里的原因,是因为南覃皇室擅毒蛊,所有在宫里侍奉的婢子奴才,妃嫔女官,都在进宫门的那一刻,喝下一碗汤药,在身体里种下“一刻蛊”,想要他几时死,便几时死。
有不怕死的,真尝试过,还没张嘴,先吐血死了。
所以这个满宫人都知道的秘密,就这样被保守下来。
萧百里轻声解释道,“有兰茵卫在,不好把孩子调包、”
游惠美登时翻了脸,“我看你就是不想!”挥起手对着男人的胸膛捶打,“你一点儿也不知道心疼我,不知道心疼我们的孩子呜呜呜~”
游惠美的哭声将男人的心一点一点磨碎,男人将女人的头按进胸膛里哄,“好了娘子~我的小美娘,我答应你,不哭了好不好?嗯?”
游惠美吸吸鼻涕,“你不许骗我!”
萧百里哄道,“不骗不骗!我怎么敢骗我娘子呢!”
“王爷不好了王爷!”
下属杨涛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喊什么?成何体统!”
“王爷恕罪、”
“昨晚,玄蔺徐伟,率骑军夜袭边境,势如破竹,已经连下两城了!”
萧百里满脸震惊,“什么?”
“蠢货!”
“这个徐伟!”
兰茵卫副使等在殿外,让人进来通传,“王爷,陛下宣召!”
萧百里脸一黑,匆匆起身,走了。
而此时的玄蔺国,正是第一场春风刮来的时候,崔雁宁带着小允继四处走走,从御花园,走进六司,看绣女绣图面,小允继对什么都很好奇,小手指向架起的染布,闹着要去染房。
没想到,碰巧撞上了颐指气使的杨芳香和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柳雯。
柳雯,司衣司九品女史,负责司衣司的库房。
杨芳香,司衣司八品掌衣,刘云翠的表妹。
崔雁宁在前院没搞出什么阵仗,自然也就没惊动杨芳香。
“回回问你要点儿东西都没有,你说说你,管库房,这么点儿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