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云居,梅香伺候着姜芷晴起身,“娘娘昨日歇下得早,钟粹宫热闹得很,晚膳后将陛下皇后都请了去,主持公道。”
“细说说。”
听了梅香一番描述后,姜芷晴笑得讽刺,“蠢货!”
“和娘娘比,祁美人是蠢了些。”
姜芷晴徐徐道来,“曹令仪这些年,不吭不响的,和皇后私交甚好,母家又是临川曹氏,岂是她祁菡萏能扳倒的?”
“娘娘英明。”
姜芷晴轻抚微微隆起的小腹,满脸笑容,“等皇后这胎落地,娘亲定会让你父皇将我们母子重视起来,捧得高高的。”
承乾宫,崔雁宁身子侧卧着,身下压着条被,又盖着条被,睡得好舒服。
每日准时被肚子里的小家伙踢醒。
虽然偶尔小家伙没轻没重地踢到骨头了疼,但崔雁宁是欢喜的,知道肚子里的小家伙每天生龙活虎的,她很安心。
“夫人、”
见扇门紧闭着,曹颖心存疑惑,“陛下和娘娘还未起身?”
婢女应答,“陛下卯时就起身了,在书房批折子,娘娘还睡着呢!”
“嗯、”
年茂图急匆匆从司正司赶回来,“给国公夫人请安!”
“年公公免礼。”
“谢国公夫人。”
曹颖问了句,“年公公如此行色匆匆,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年茂图波澜不惊,“倒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就是昨晚曹贵人的事,指认曹贵人的小凌子昨晚送到慎刑司,今早便扛不住,招供了。”
曹颖点到为止,没接着往下问,“那公公快些去禀报陛下吧!”
“是、”
书房内,陈卓璟专心捏着笔勾勾画画,年福力在旁研磨伺候着。
“陛下,司正司那边,有结果了。”
“嗯、”
“据小凌子招供,是祁美人给了他二十两银子,让他在炭火里掺白朱,污蔑曹贵人。”
陈卓璟眉毛一抬,“二十两?”
年茂图补充一句,“说是事成之后,还有三十两。”
陈卓璟撂下毛笔,“美人祁氏,欺瞒罔上,即日起,禁足三月,以儆效尤。”
“是、奴才这就去传旨。”
陈卓璟脸色一冷,“东西呢?”
年茂图去取东西的路上,被岑华安的人请去,差点儿把东西忘了。
“奴才找过了,这是库房里成色最好的翡翠玉串,是西荣国贡给先帝的贡品。”
陈卓璟拎起串珠,绕着手掌一圈,放在手里一颗接一颗拨弄。
铜镜中,崔雁宁盯着镜中的自己,不免有些情绪,脸圆了一圈,身子也发胖了。
秋芝回禀道,“娘娘,小凌子招了,与娘娘猜想的一样,是祁美人设的局,陛下禁足了祁美人三个月。”
“陛下呢?”
秋芝回答,“陛下还在书房批折子,还没用早膳呢!”顺便提醒一句。
“娘娘,今日穿这件红花袄子可好?”
“嗯、”
鲜艳的红色亮眼,配上片片梅花点缀,套在崔雁宁莹白的肌肤上,竟然有了些媚而不俗的调调。
见崔雁宁由人搀扶着缓缓走出来,陈卓璟大步走过去相迎,“臣妾参见陛下、”
没等崔雁宁起身,陈卓璟便将人揽住,走向膳桌。
“奴才参见皇后娘娘、”
“年公公平身吧!”
“谢皇后娘娘、”
崔雁宁坐定,陈卓璟将手里拎着的串珠抻直,绕着女人圆润凸出的肚子围一圈。
“陛下这是做什么?”
“看看这小子整日有多能吃!”
崔雁宁轻皱眼皮,“那陛下要失望了,娘亲说了,臣妾这胎八成是个女儿,她怀臣妾时便是这样懒懒散散,能吃能睡的。”
陈卓璟没看出不悦,“女儿也好啊!”
“女儿像你!”
“朕想着这胎生个儿子,便算给列祖列宗一个交代,免得你再受一回孕中的苦楚。”
男人总是嘴上说得好听。
这个道理,崔雁宁还是懂一些的。
何况是前些日子刚宠幸了两位新人的陈卓璟。
早膳摆齐了。
桂花提醒一句,“陛下,娘娘,李太医在殿外等着请平安脉呢。”
“让他进来吧!”
“是、”
每日的平安脉,是必经过程。
“胎像稳固,请陛下、娘娘宽心。”
“娘娘近日的膳食,可以多用些羊肉,微臣这几日便会备好催产的汤药,给娘娘服下。”
“下去吧!”
“是、”
该来的还是会来。
前世,孩子是腊月十六生的,也是腊月十六没的。
想到这里,崔雁宁按耐不住眼底的忧伤,只得动筷子,小口小口地吃着。
陈卓璟攥住女人细嫩的手,柔声问,“宁儿害怕了?”
“没有……”
会怕吗?她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朕会日日过来陪宁儿。”
“陛下不必如此…臣妾……”
陈卓璟打断女人的话,“为何朕说什么,宁儿都不